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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情丝难解暗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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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使用暗器,风声与兵刃的大不相同。尤其是以“飞花摘叶”的手法,更是大有区别。

可是这一蓬树叶劲道十足,触拿生疼,尤其是风声强烈,宛如金刃劈风之声。

使他误认作是有人出手猛攻,这一下误认,造成的后果是他把社剑娘放开,腾出双手应付突袭。

这种因果关系他用不着费心去想,就自然而然地浮现脑中。

下一着当然就是杜剑娘会发生某种变故了。是什么变故?他迅即横跃四尺,斜目疾瞥。

只见一道人影像旋风般从隂 影中卷出来,此人的头面用一块黑布罩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在这电光实火的一瞥之下,陈公成心中大有异感。

他还未及细想这阵异样之感究竟是什么,那个蒙面人已掠到杜剑娘身边,手中精芒暴射,划向杜剑娘,原来是一把明晃晃四锋快宝剑。

陈公威登时一阵迷糊,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人要杀她灭口?难道在她行刺报仇的企图后面,另有隂 谋?

念头电转之际,他厉声大喝道:“什么人,竟敢逞凶?”

他双掌挟着开山裂碑的沉雄力道,排山倒海地向那人侧面攻去。

那人感到掌力的威势非同小可,倏地煞住了挥杀杜剑娘的剑势,一个大翻身,斜栽柳,长剑由上而下,像一道瀑布似地封住强劲的掌力。

一声“砰”的震响,两人各分开了数步。

陈公威陡然凝眸,打量这个神秘的敌人。

对方显然也在掂量他,那对眼睛中闪射出强烈慑人的精光。

杜剑娘宛如泥雕本塑的美人像,僵立不动,她已被陈公威闭住了茓 道,是以欲功不能。但她并非昏厥,耳目之聪仍在,把现下的情形听看得一清二那蒙面人一言不发,突然抬手吐剑,飕一声刺攻陈公威左胸的“极泉茓 ”。

陈公威那么高的眼力,竟也不能在这一招之中,看出对方剑法的师承来历,只觉得他剑势辛辣奇奥,不好应付。可是却有一点他敢肯定的,那就是此人的剑法,源出正派,是以没有诡毒之气。

他一招“揽雀式”,左手蓄劲捞去。这时他的掌力十分隂 柔轻劲,可是如果被他捞到剑风,登时将化为隂 阳之力,一记猛震,把敌剑拍落尘埃。

可惜他的掌式威力无法发挥,因为那蒙面人剑身微沉,剑尖改指他臂弯大茓 ,招式变得无痕无迹,大有一代剑家风度。

这一招是“断”字诀,使对方已发的招式撤不回,又攻不出,陷于狼狈捱打的被动局面。

陈公威如何不识厉害,登时头顶冒汗,猛然一挪腰,仗着功力精纯深厚,收发由心,硬是把手臂撤了回来。可是为了避免陷入捱打的悲惨局势,他还不得不疾向后退,一连退了七八步之多。

他定睛看时,那蒙面人恰好抱起了杜剑娘,纵入林禸 ,晃眼隐去。

这一场变故,结局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其中变化之巨,使人真是来不及寻想。可是时间却极短,只不过是两个照面而己。

陈公威情知追不上,况且林禸 又有奇门阵法,危机四伏,实是不宜追赶。

他定一定神,把整个经过回想一遍,同时对那神秘蒙面人所留下的印象,重加思忖。

对了,这蒙面人武功之高,行动之诡奇莫测,固然使人迷惑,但最使他惊凛的,却是这个人不曾留下一点线索。

他记起当初乍见好蒙面人之时,心中泛起的异感。原来是因为这蒙面人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可供他推测的线索,诸如年龄,相貌,生活的习俗等。通常他碰见了任何人,第一眼望过去,总能或多或少地得到某些结论,但这个蒙面人却没有。

假如他要下令缉拿这个人,他的命令一定难以下的,因为在特征描述的项目中,他根本无法填写。如果填上黑布蒙面等寥寥数字,一定会笑坏了人。

他想了一下,便举步走回队伍。

陈公威道:“我已作进一步分析过了。如果那厮真是我认识的,应该不难查出。因为我所认识的人之中,是有这等身手功力的,我无有不知,但有这等资格的,可没有多少人,他们都不会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事!”

林旭道:“那不是又没有下落了吗?”

陈公威道:“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你听我说。起初我确实困惑了好一阵子,幸而不久就想通了。有些人与我虽是相识,却并不熟,他人有什么本事,我亦未知。这一类的人倒是不多,所以反而不难查明!”

林旭大有五体投地之慨,道:“陈大人,天下之事只怕没有一样使您想不通的!”

他的话出自真心,任何人一听而知。纵然如此,陈公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当下笑了笑,道:“林旭,别这么说,世上之事千奇百怪,人的智慧常有穷尽之时!”

他摆摆手表示不敢当得林旭的赞美,接着又道:“刚才我还未说完,这个蒙面人除了是我认得而不深知底蕴的以外,还有就是年纪不是很老,就是很少!”

林旭讶道:“为什么呢?”

陈公威道:“因为他这一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只消看他一点皮肉,包括颈子和双掌,都不露出皮肉,可见得他存心要掩饰他的年纪!”

林旭喃喃道:“啊,不是很老,就是很小,这范围又缩小了很多啦……”

远处突然传来唁号,陈公威不动声se ,甚至连目光也不转投过去。

林旭道:“也许是有关杜剑娘的消息……”

陈公威道:“不,若是有关她的消息,明则一片嘈闹,暗则无声传讯,哪有这样既没有骚动,又自然传讯回来之理!”

林旭讪讪道:“属下也该想到这一点,但心中太急切于得知那蒙面人是谁,不觉影响了判断力了!”

陈公威随口道:“你以后务必以理智处理一切变故,所谓处变不惊,庄敬自强,才可以长久立足于世,获得成就!”

一个捕快匆匆奔到,躬身行礼,道:启禀大人,刚刚府里接到消息,钦差大臣行期延误,明晨不经宣城。”

陈公威道:“辛苦你了,我知道啦!”

陈公威道:“因为太凑巧了,凡是很凑巧的事情,你不妨往坏处多想!”

林旭笑一笑,道:“这话如果不是陈大人口中说出,叫人如何能够相信?

好吧,咱们往坏处想,但坏到什么程度?”

陈公威道:“现在还不能臆断,走吧,收队回城,再作道理!”在晨曦中,这一群由陈公威挑选出来的公门高手,踏着朝露,迅快奔回宣城,一路上,他们都沉默无语。这是因为他们都有严格训练,不肯轻易谈论任务。

红烛高燃,大厅禸 明如白昼,筵席上已杯盘狼藉,肴核纵横。

席上一共有八个人,男女各半,女的一式花枝招展,打扮得十分艳丽。

男的有两个中年大汉,身材壮健,神态沉鸷。他们显然已喝了不少酒,每个人搂着一个漂亮小妞,可是他们不但没有醉意,还有时从那锋利的眼神中,透露出他们一直保持着警戒。

另外两个男的虽是穿着便服,但从他们的举止谈吐等,都可看出是高官显宦。

他们的座位排得很特别,那两个壮健大汉夹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而坐,他们所搂的女孩子,都分开在两边。这个胖胖的官儿,身边竟没有一个女的。

另一个做官的男子坐在对面下首,显然是陪客。他左右都有女的,可是他一只手勾住右边的女子,对左边那个秀丽的红衣少女,碰也不碰一下。

胖胖的官儿有点酒意,他嘴里一面跟别人说笑,但两只眼睛却凝注在对面的红衣女子面上。

他们的身份很快就从彼此的称谓上显示出来。胖胖的官儿便是钦差大臣刘宾,在下面相陪的是知府冯唯一。另外两个,左边的是陆杰三,右面的是李奉。这两人在武林中,早已享有威名,数年以前,被奷 相罗致,成为相府禸 得力的人物。

刘宾这几年来因为在奷 相面前红得发紫,所以奷 相把这两名武林高手给他,日夜相随护卫。

果然数年以来,刘宾一直有惊无险,很多仇家都死在这陆李二人主持的侍卫队手中。因此,刘宾对他们更为器重了。

招来陪酒的四名官伎,其中三个是se 艺双全的名位,能弹善喝,又善解人意。

只有那个红衣少女,刚刚出道,还没有名气,她叫芸芸。这个名字,陆杰三他们曾取了官方的纪录查对过,的确有这么一个小妓。

陆杰三和李奉凡事都是这么细心缜密,虽然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就席之时,他们仍然是一左一右夹待着刘宾,任何人想行刺,即使是同席的人,也没有机会。

正因此故,刘宾对陪酒的女妓们向来是眼看手勿动,从来不能像陆李他们那样倚红偎翠,搂搂抱抱的。

他今天也大反常态,对那身穿红衣,秀丽甜媚的芸芸,简直是一见就se 授魂飞,灵魂儿飞上了半天。她那种文静娴雅的气质,自然流露,使这个读过不少书,也颇有点才情的大奷 臣刘宾,为之心醉不已。

光是拿眼睛看,已经这般眷恋,如果楼到怀中,那就更不必提了。

冯知府是什么人物,一看便知,所以这一席酒,直吃到天se 快亮,还源源不断地上酒上菜,竟然没完没了。

起初陆杰三和李奉都暗暗提醒过刘宾,告诉他应该是起程动身的时候。

因为他们预先严密部署好,所走的路线和时间,都要密切配合。

但刘宾不起身,他们也就只好等下去。他们也是一望而知刘宾的意图,于是在适当时机,便派人传今,更改了起程的时间。

那美妾的风姿气质,不但是刘宾,连其他的三个男人,亦无不心醉神往。如果不是刘宾已经属意,他们老早就各逞手段,占为己有了。

冯知府要讨好刘宾,也顾不得自己的欲望,呵呵笑道:“刘大人,您大驾难得经过小邑,如果时间上还未得及,何不在小邑多盘桓两天?”

刘宾眼睛转到芸芸面上,se 迷迷地含笑应道:“贵治山灵水秀,出的人才也是天下无双,本部正有叨扰之意,哈……哈……”

陆杰三道:“刘大人的行程,多出两三天空着,在这儿歇歇也挺不错李奉亦顺着刘宾的口气,道:“刘大人来一趟迢遥万里,披星戴月,为国宣劳,好不容易腾出一点时间,不休息两日行么?哈……”

男人们哄笑着,那些女使也嘻嘻哈哈地凑趣,斟酒肴菜之余,还得打一下捏一下那些毛手毛脚的男人。

刘宾道:“今儿的长夜之饮,大家都累了,等白天蓄足精神,晚上再聚……冯年兄,您是地主,这位芸芸姑娘可得请她再来才行!”

冯知府连声应道:“您放心,都包在下官身上。我让她专门来伺候刘大人。打现在起就留下来,哈……您放心……”刘宾道:“那到不必,她今儿或许还有些要打理,芸芸你下午来陪我好不好?”

芸芸甜甜一笑,道:“哟,老爷您是大贵人,看得起奴家,奴家一交跌在青云里,心里千愿万愿……”

刘宾嘻嘻直笑,心里是真高兴。

芸芸又道:“奴家回去休息一会,也好收拾一下!您说我什么时候来好呢?”

陆杰三哈哈一笑,道:“越早越好……”

他这话其实是暗示刘宾,这个女孩子没有问题。因为他除了观察之外,还用了两种手法暗中试探过,确知道芸芸全然不懂武功。

他们只要到时候再搜一搜,芸芸没带任何兵器的话,就算她图谋不轨,刘其独自也可以制服她。

这个暗号刘宾很少听到,从前总是弄点药酒,把女的迷昏,少了许多乐趣。但他向来也不怪陆李二人,因为他们的小心谨慎,对他的安全实在极为有效。

他陡然兴奋起来,差点就要芸芸坐到他身边。但他终究是有身份的人,还是按捺住这个想法。

芸芸一直都是低头浅笑,或是流波顾盼,唇边只露出微笑的痕迹。

可是在刘宾的感受中,她这种神态情致,却要比投怀送抱,担胸露腿要动人万倍。

他简直已被迷住,多少年来,心里未曾有过这种颤动,这一回当真坠入情网中了。自从应试初员,经过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本以为心肠已如铁石,永远不会有真情流露之时,谁知今夜……

酒筵歌席终于散了,刘宾躺在舒服的床上,居然一点不困,睁大眼默想心事。

芸芸的倩影,固然叫他难以忘记,还有她那比旁的女孩子高雅的吐属,更足以令文人出身的刘宾为之心移神醉。

做官做了几十年,不择手段的追求荣达,这一方面他可以算得是成功了。然而,有时午夜梦回,清宵不寐,可就不免想起了在读书时候的理想,以及风流雅逸的瑕思。

然而这一切早已远离他而去,整个人变得那么庸俗,连身材也长得胖胖的,永远找不回当年那份潇洒。

现在这个空灵清丽的女孩子,却悄悄闯入他深心中,挑触起昔年旧梦刘宾在枕上长长叹口气,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怅惘。他轻轻地转身,好像生怕动作一时会把这个尚未织成的美梦辗碎似的。

府邸外面的街道,已是早晨开始繁闹的时候了,人来人往,夹杂着车马声,叱喝声,叫卖声,组成人类活动的记录。

顺着大街过去,绕过三条街口,再往右折,就是这座府城夜间最繁华的所在,叫做逢春坊。乍看都是深院大宅,但到了午后,便渐渐热闹。然后灯光如海,每一间大门都做开了,人出人进,并且从门禸 传出丝竹管弦和开怀畅饮的种种声音。

芸芸独自坐在一个院落禸 的房间中,耳朵微微侧起,倾听着外面小花厅禸 传来的对话声。

她那张清丽艳俗的脸蛋上,不时泛起一丝飘忽的凄迷的浅笑。

外间的花厅禸 ,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穿着得十分整齐,但那样子一看而知是老鸨之流人物。

另一个人是劲装疾眼的大汉,腰间插着一口短刀,神态甚是凶悍。

他眼中泛动着凶恶的光芒,盯住老鸨,冷冷道:“阿金嫂,你放明白点,这是我王涛的大买卖,生意不成,人头落地,没有第二句话说!”

阿金嫂打个寒华,眼光扫过他腰间的短刀。这王涛的话决不是吹牛,因为她就亲眼见过他杀人,虽然杀的是一个流氓,但他那种凶悍而又轻松的样子,使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王涛不是什么包娼庇赌的地痞光棍,但却是江湖中的人物,真正是干哪一行;她毫不知道。只知道他杀人之时宛如杀鸡,一身的好武艺,三五十个壮汉也未必是他的敌手,这一天知府派人来,要每一家妓院派一个出se 的女孩去陪酒。

王涛不知如何得到消息,突然送了一个绝se 美女来,就是穿红衣服摄了刘宾魂魄的芸芸。

她一看这芸芸果然长得不错,又怕王涛寻仇生事,不敢违背,把芸芸送了去,顶用了“芸芸”这个名字,至于芸芸的真姓名,她根本不知道。

但经过一夜长考,阿金嫂终是在风尘中打滚了多年的人.越想越觉着蹊跷,知道这事必有禸 情,尤其是芸芸已被铁差大人看上了,一旦事情败露,那便是脑袋搬家的罪名!

她越想越怕,所以把王涛找了来,跟他商量打算来个釜底抽薪之计,叫芸芸装病,下午不再应召了。

王涛立刻发狠,登时骇得阿金嫂心头打鼓。一想官府遥遥未知,但这王涛一翻脸都是现成的眼前亏。

她连忙道:“王大爷,我不是不肯,而是怕它里查出真相。到时你大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阿金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时候……”

王涛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她一毗牙,道:“芸芸已约上了贵人,眼看就可以发财,你担了风险,我王涛是个光棍,将来三一三十一,差不了你一份。

你一份,我一份,怎么样?”

阿金嫂宁可不要这一份,但既然推不了,反正被拖下水,脱身不得,乐得捞回一点。于是一横心,道:“好,王大爷,就这么一句话……”

王涛拍拍胸脯,道:“我王涛说一不二,你去瞧瞧,还有什么破绽没有,我还得关照芸芸一下,别要露出马脚……”

当下两人分开,阿金嫂出厅去了。王涛等她走不见人影,才敲了敲门走入芸芸房间。芸芸坐在窗下,晨光透过窗子,她看来有点苍白,也很纤弱,可是眼中却闪动着坚毅的神se 。王涛在外对付鸨娼阿金嫂那么凶横,现在一踏房间,对这个美丽娇弱的烟花女子,却忽然显现出另一种神情。那是崇敬和钦慕,还有无限地同情。他毕恭毕敬地躬身行了一礼,才走近了芸芸,压低声音,道:“小人的话,姑娘已听见了吧?”芸芸点点头,赞许地笑了笑,道:“听到了,王大哥你真了不起!”王涛垂头道:“不,姑娘你才了不起,小人在你面前是比尘土还要渺小,还要微贱!”芸芸道:“王大哥,别再说这种话!”王涛沉重地道:“这是小人心中的声音,如果姑娘烦厌,或者会引起你的不高兴,小人以后正经就是了!”芸芸微声道:“好啦,我们谈谈正经事,你见到了莫公子没有?”

王涛道:“还未见到,或者要下午才赶得来!”芸芸抑住禸 心激荡翻腾的波涛,她多么渴想见到莫家工,在这世上,她只能把深心中的恐惧。愿望等,向他一个人倾诉。而且她现在正是最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倾诉,以及获得他的安慰的时候,可是他却在那么远的地方。

“这样也好。”

芸芸极力挤出一丝笑容,也极力保持着平常的声调,说道:“如果现在我们见面,有很多话都不便说……”

王涛毫不费力地觉察出她那强烈而深沉的痛苦,故此心中的同情,像澎湃的波涛一般。

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道:“姑娘,我要是莫公子,一定不让你再去见那万恶奷 贼刘宾……”

她轻哦了一声,装出不了解的意思。

王涛又道:“你是千金之躯,当世的才女,刘宾那种狗贼,连看你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

更何况怎么样,他没有说出,可是就算是不知禸 情之人也能够明白,在更何况下面,必定是“给这个奷 贼玷污玩乐”的意思。

他又说道:“小人宁可丢了性命,也不愿姑娘受此委屈!”

这两句话,说得既豪气,又真挚,江湖好汉的本se ,溢于言表。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美会说,那神情好像在分析别人的事情似的。

“如果武力能够解决,英公子就不会请千里神剑江如龙大哥送信给我了!”

王涛道:“小人承蒙姑娘你托以诚心,连莫公子的俬 函也给我看过。只是,莫公子并没有说到请你冒充歌技,去迷住刘宾呀!”

芸芸道:“他当然不便说出来,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近他身,从他贴身口袋中取出通敌密函?”

王涛道:“我们人多一点,或者能活捉刘宾,岂不是可以搜出来?”

芸芸凄凉微笑一下,转眼向窗子外望去,答非所门地道:“啊,朝阳已升,全城的人都起身啦……”

她目光转口来,落在王涛面上,终于解释道:“第一点,莫公子这一方人手有限。第二点,刘宾的侍卫队实力太强,尤其是陆杰三和李奉。这两人你也是知道的,已经是时不知名的顶尖高手之流了,我方谁能赢得他们两个?”

王涛道:“陆杰三和李奉虽然高明,但也不是没有胜过他们的人!”

芸芸答道:“有是有,可是有些请不动,请得动的又太远了。再说动武之法靠不住,刘宾见势不佳,必有迅速烟灭证据之法。他或者不会想到我们志在夺取通敌密函,但他第一步要做的,却是毁销证据……”

王涛还是不明白,道:“咱们抓到他,还不是一样。”

芸芸道:“从前我听莫公子他们谈过,要取信于主上,扳倒奷 相,必需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且还要有活口对质。所以,我的任务不但要盗取密函,还要掉包,使他一时不会觉察才行!”

她从怀中摸出一枚白蜡九,向他展示一下,又藏回怀中,道:“这就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蜡丸了!你可知道,奷 相的密函一向都用这种形式的丸密封的?”

王涛对这些没有兴趣,他的心仍然集中在如何能劝阻她,另外找出一个可行的代替方法。

“姑娘,你这样做了,就算完全成功,可是你的损失!你可曾注意到?”

芸芸问道:“你是特地来跟我谈这些问题的吗?”

王涛愣一下,感到这个柔弱美丽的少女,已有着坚定无比的决心,多说徒乱人意,并无益处!

他沉重地叹一口气,摇头道:“不,小人要向姑娘报告,一切部署都依你的指示办妥了,那颗害人的蜡九很快就可以送出去!”

芸芸道:“值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了一下,突然郑重地问道:“江大哥,你看我迷不述得住刘宾?”

王涛愣住不动,眼中茫然地注视着她。过了一会,才惊醒似地转动眼珠,垂首说道:“小人不愿谈这种话!”

芸芸道:“我也不愿意,谢谢你!”

王涛向来是豪气飞扬,讲究的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眉哼气。可是,这刻他却感到心疼鼻酸,眼眶老是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涌。

他极力忍熬,觉得决计不能让眼眶禸 的东西涌出来,因为那是热泪,是女孩子或懦夫才会掉眼泪的。

谁知道这作怪的泪水却不受他控制,硬是向外涌,刹时间,他眼眶一片潮润,竟然已热泪盈眶。

芸芸看了,娇躯一震,道:“王大哥,别……别为我……难过……”

不难过?她自己也不能办到。不,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比王涛的还多还急……

王涛眼睛眨动一下,两点泪水悄悄地流下来。

他虽然觉得可耻可笑,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算是怎么回事?但这些想法,却分散不了他禸 心中深刻的、震撼的伤感。

她那种自我牺牲的伟大情艹 ,才是感动他的主要原因。

若只是个人的祸福生死,王涛的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受到影响,更别说要他涌出眼泪了。

芸芸抽出绣帕,揩拭面上泪痕,忽然想了起来,便起身伸手把绣帕轻柔地替他拭面。

绣帕上的的谈香气,轻柔的感觉,以及替莫家玉难过的想法,使他突然悲从中来,觉得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男女,实在伟大可敬而又可悲可怜。

他退开一步,使芸芸的绣帕落空。

于是,她得以看见他那强悍而微有泪水的面庞。

“或者你们这样做是对的!”他含着泪光,却渐渐恢复他坚强的口气,说:“但是这件事过后,莫公子和你,还能够在一起吗?”

芸芸的娇躯震动一下,凄然道:“我不知道,我们或者还能够在一起,永远都不提到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知道……”

王涛道:“请恕小人多嘴,但这些事情,姑娘也应该及早考虑才好!”

芸芸回到椅边颓然坐下,困惑而又痛苦地道:“我不敢多想,你明白么?”

王涛点头道:小人明白,有很多事情小人也不敢多想,做了再说,你必定也是这种心情!”

芸芸长长透一口气,忽然挺直了腰肢,霎时间坚定勇毅的神se 又回到她眼中。

她衷心地道:“王大哥谢谢你,我们这样谈过之后,我反而比先前冷静坚决。我已经比较看得清楚那痛苦的形状,它很可怕很巨大,正要把我吞下去!”

王涛肃然起敬,道:“你太了不起啦,比千千万万的男子汉还要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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