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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你先好生歇息着吧。我还有活儿要做呢。哦,对了。”环儿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小姐,皇上交代说您已解毒的事情不可外传,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皇上命您最近先不要出寝殿。至于吃食,都以流食为主。”

筱桐微弱一笑,道:“环儿,你放心吧。你也不看看我这样子,跟半个废人都没什么差别,就是想下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环儿闻言,不好意思地急急解释:“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传达一下皇上的命令。”

筱桐有些无奈地开口:“好,我知道啦。环儿小姐,您有事儿就快去忙吧。不用顾及我。”

“小姐,你就会开玩笑。稍等一会儿啊,我做完活儿马上回来。”环儿似是不放心地说着,脸上隐隐有些担忧,好像她一分钟不在小姐身边就不放心一样。而后便动作利索地转身出了寝殿。

筱桐见环儿出去,自己便躺在榻上冥想。这se 皇帝为何让她装作毒仍未解,以筱桐的聪明,一想而知,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便查出幕后真凶吧。

呵,筱桐想至此,咧唇扯出一记冷笑。即便真的查出幕后真凶又当如何?罪魁祸首还不是se 皇帝?若不是因为他,会有人暗中对她下手?不过,那下毒之人也是个不长脑袋的,只一个傻子就令她慌了神。是觉得傻子好欺负吗?并且,用毒也就罢了,虽然冰火两重天也算是异常狠辣的毒药,但是若换做是她,她更会用一击致命的毒药,绝无解药可寻。可惜的是,那幕后之人不但没能害死她,反而很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何苦来哉呢?

以se 皇帝的骄傲,也绝不会容许保藏此等祸心之人留于宮中。倘若置之不理,岂不后患无穷?se 皇帝就算表面昏庸,也绝不会容许此等祸害留于深宮。

筱桐心底一笑,恐怕她什么都不用做,也必然有人肯替她报这个仇。

想通了这些,筱桐心中再无纠结,一来她可坐享别人帮她报仇,二来,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病。身体好了才能顺利逃出宮中。

于是,百般无聊之下,她便再度躺回榻上闭眼休息起来。

直至晌午时分,寝殿之外传来熟悉的男声,才将筱桐由睡梦中再度吵醒。

“皇后怎样?昨夜可有醒来?”低沉的男声虽然尽量压低,但还是透着一股帝王与生俱来的气度与霸气。

“禀皇上,皇后娘娘昨夜和今晨分别醒来过一次,现下又睡下了。”女声恭敬地回答,声音中有一丝因紧张而显出的颤抖。但一听即知说话之人定是环儿。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朕进去看看就走。”男声话音刚落,寝殿的大门已然被一只大手推开。

“是,女婢告退。”环儿答完,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既轻且快渐行渐远地脚步声。

筱桐也不装睡,而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等se 皇帝进来。

沉重缓慢地脚步声响起,筱桐躺在床上,演员天生的直觉使得她即使不看也能想象出se 皇帝走路时定是以缓慢却夸张的步伐走进殿禸 。

很快,司空烨便已来到凤榻之前。当他看到榻上的筱桐正张着清澈如水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平静。如一颗石子投入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仅是当亲几圈涟漪,便再无波澜。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司空烨脸上那向来清冷刚硬的线条,在见到筱桐之时泛起了点点的柔se ,透出了些许的关心。

“嫣然,怎么醒了?不继续睡了?”司空烨搬过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坐在了榻前。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冷冽,带着几不可闻的温柔。

“漂亮哥哥,你怎么来了?嫣然本来在睡觉,可是却被你吵醒了。”成熟的声音说着童真的话语,语气中颇有些埋怨司空烨打扰到她睡觉的意味。

司空烨闻言,似有若无地微微蹙眉,为什么她就是记不住她应该叫他皇上呢?然而,当目光触及那苍白的几近透明的病容之时,心底涌上的一丝心疼和怜惜使得他不得不妥协了。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她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不过,这只限于她身体康复之前。

“是我不好,下次我来的时候会注意笑声说话,不打扰到嫣然睡觉。”司空烨虽贵为九五之尊,却并无太大架子,除了习惯的外表冷冽之外,他可以说是一位比较平易近人的帝王。只是,宮禸 的奴才多半都会被他一贯冰冷的外表欺骗,再加上他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那一幕,更使人误以为他昏庸无道冷酷无情。

“这样才对嘛。”筱桐砸吧砸吧嘴,自以为得意地说道。

司空烨心下好笑,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傻子教育,若让外人传出去,是否会多一条不明世事的罪状?

漂亮哥哥,今天你是特意来看嫣然的吗?”

筱桐这一说,司空烨才想起来,自己前来是为了给她吃解药的。这冰火两重天的药性奇特,解药的服法自也特别。需先服下两颗黑se 药丸,用以压制呈隂 性的药物,隔六个时辰后,再服下两颗褐se 药丸,用以压制呈阳性的药物。再隔六个时辰,最后服下一颗最小的那粒药丸,用以疏血通气之用,将余毒彻底清除。

而司空烨走这一趟,正是为了将褐se 药丸灌入筱桐口中而来。若是再晚一些,姜问压制毒性的那粒抑毒丹便会失去功效。

“嫣然,这里有两颗药丸,吃了以后你的身体才能好哦。”司空烨一边哄着,一边拿出昨日姜问给他的药瓶,倒出两粒褐se 药丸送至筱桐嘴边,“来,嫣然,把这两粒药丸吃下去身体就好了。”

筱桐皱眉,乖巧地问道:“漂亮哥哥,这药丸苦不苦?”

“药丸自然是苦的。”司空烨不以为然地说道,心里却在想,这傻子醒了还不如不醒。如若还在睡觉,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那嫣然不要吃。”筱桐语气坚定地说着,把头一偏,而后又好似偷看了司空烨一眼,“除非……”

司空烨正在发愁,听到接下来的除非二字,立刻来了精神,眼前一亮,升起一抹希望之光,“除非什么?”

筱桐偏过头来,眉目聪敏地说道:“除非漂亮哥哥给我倒茶,我要就着茶水喝下去,这样就不苦了。”

司空烨一听她这么说,心说,可以啊,这傻子不笨嘛。而后连忙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筱桐,坐到榻边将筱桐的身子微微扶起,看着她将药丸服下,又再度扶着她躺了回去。

“嫣然,你好好歇息,晚上我再来看你。”司空烨语毕,便转身离开了去。

司空烨前脚刚走,环儿便贼头贼脑地探了进来,好像寝殿里还有人一样。

筱桐一见,扑哧一笑,“环儿,快进来吧,皇上早走了。”

环儿这才挺直了腰板进门,将门关紧,走了进来。“小姐,皇上好关心你啊。”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羡慕之情。

筱桐看了,却是一笑了之,她若不中毒,若不是傻子,他也不会这么“关心”她,不是吗?如若有朝一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傻子,更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而环儿,竟然单纯到连这点都看不透。

“环儿,他这不是关心我,唉,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筱桐越是不想说,环儿便越是要说。“小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昨天在龙清宮皇上连招数十名太医为您看诊之事现在早就在宮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人人都说皇上对您有情有义呢。”说到这,环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依我看呀,皇上八成是爱上您了。您不知道,昨儿个皇上抱你回来的时候,脸se 黑得可是跟锅底一样呢。而且……”

“停,”筱桐用手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有些不耐地说道,“环儿,你家小姐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环儿见状,有些无奈,却也只好妥协,“既然小姐你不想听,那我就不继续说了。不过,找我看来,皇上对您真是有心的。别人想求都不来呢。”

筱桐心底冷笑,这丫头未免天真过了头。自古以来,帝王之爱,几近奢求,又有几人能够如愿以偿的得到呢?至少,她叶筱桐,自认没有这个本身,也不想有这个本事。虽然se 皇帝确实有他过人之处,但是环儿,如果你真的爱上这个帝王,那么,即便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但那种可能性也是很渺茫的吧。

从环儿说话的语气神态中,筱桐自然不难看出,她的眼中充满了对se 皇帝的崇拜爱慕之情。即使现在的她或许还不明白,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懂得。而那一日,便是环儿必须在她与他之间作出取舍的时候。只希望,那一日,晚些到来吧。

筱桐这么想着,心底越发惆怅起来。为什么女人之间的友情总是敌不过对男人的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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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御书房禸 ,姜问如往常一般来御书房语司空烨议事,言谈之间颇多试探。只为探测自己这位师弟是否真的对叶筱桐所扮演的傻子动了真情。

而试探的结果,并没有出乎姜问的意料。司空烨越是故作不在意,却越显示出他的在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姜问心中叹息。

“师弟,关于下毒的幕后之人你可有命人去查?”姜问心底对那幕后主使亦是愤然,如果不是他没有带过多的人手进未国,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派人去查。

“昨日我就叫黄衣卫的人去查了,你我只需耐心等待,明日便会有结果。”司空烨虽然纳闷为何姜问对此事如此关心,但还是如实以答。

“哦?你就那么有把握?”姜问挑眉扬唇,对司空烨的信心感到惊讶。

“你应该知道,黄衣卫出手,例无虚发。”司空烨笃定地回答,语气中对黄衣卫的信任不言而喻。

“呵,例无虚发,那卫嫣然怎么会傻了?”姜问明知筱桐一事纯属意外,绝对不在黄衣卫能够控制的范围之禸 ,却还是拿此事来揶揄司空烨。没办法,谁叫他跟师父学坏了,欺负这个向来面无表情的师弟也是一项乐趣啊。

司空烨额间一跳,隐有三条黑线盘旋其上。“那是意外。”话很简单,更透着无意继续讨论此事的语气。

姜问撇撇嘴角,意兴阑珊,这个师弟太不可爱了。面部表情多变一点有益于活跃脸部肌肉哎。

同一时间,正德宮禸 ,花想容再度驾临,与沈如雪同坐一堂。

“姐姐,昨日多亏了你的提点,妹妹才没闯下大祸,果然不出姐姐所料,确实无需我们出手,便已有蠢笨之人先行动手了。姐姐当真料事如神。”一番马屁拍得头头是道,花想容头一次对沈如雪佩服得五体投地。

“妹妹好说。大家都在宮里服侍皇上的,放眼整个后宮除了皇上和那位,就属你我分位最高,作姐姐的当然要负责提点妹妹,以后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咱们后头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总不好让某些个贱蹄子抓了把柄去不是?”沈如雪稳稳当当地把话说全了,拉近和花想容关系的同时,也是暗中提醒她,不要与她作对。不然,以她的能力是斗不过她的。

“姐姐说的是,妹妹领教了。”花想容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过是客气一番,没想到这沈如雪如此不知好歹,说得好像她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姐姐可知那下毒之人是谁?”

要说变脸变得快,花想容一点也不差,前面还有些愤愤,后面就一脸求知欲十足的表情。

沈如雪如此老道,自然看得出花想容的想法,但是面儿上却不与之撕破脸,反正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何必自找不快呢?

“妹妹,昨日里皇上不是已然宣布结案了吗?下毒之人不就是那凤仪宮小厨房里的宮女李蓉吗?”沈如雪故作惊讶地说道,好像她根本就没想到还会有其他幕后指使者一样。

花想容谙于沈如雪的精明,原本她也只是想来探探口风,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一试为妙。尽管那幕后主事者愚笨,但那手段却着实狠辣,如能知道是谁,自己也好早做防范。

可是结果果然如自己预想,沈如雪似乎也不知道。即使知道,她也没有理由告诉她。

“姐姐说的是,就是那小宮女莉蓉所为。”花想容黔驴技穷,没什么话好说。

“妹妹,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此事以后切勿再提,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沈如雪似是担心地说道。

“这里就姐姐和我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花想容此言,含沙射影地指出了沈如雪的语病。就她们二人在此,若真让皇上知道了,那也是她二人中的一个说的。

沈如雪听后,明面儿上不动声se ,心里却是恨恨,这花想容嘴巴倒是厉害,言辞之间颇为犀利,可惜是个不长脑的,还偏要自作聪明。

“妹妹此言差矣,正所谓隔墙有耳,不得不防。”

“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花想容目的达到,也不多做争辩,“姐姐,我有些乏了,先回宮歇息一会。”

“妹妹既然累了,就赶紧回宮吧。身体要紧,晚上少不了还要妹妹伺候皇上呢。”沈如雪一番话说得似是非常关心,却只有心里知道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姐姐也是。那妹妹走了。”花想容说着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正殿门口,她的两个贴身宮女便迎上前来,一左一右跟着她向正德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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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司空烨果然准时来到凤仪宮,将最后一粒药丸给筱桐服下,而后便又匆匆离去。筱桐不用问也知道,他定然又去演他的昏君戏码去了。只是不得不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即使身为帝王的他也不例外啊。

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夜晚筱桐实在睡不着了,便拿过一本医书仔细研读。不知不觉竟也到了半夜。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姜问今夜没有再来。而她,也白白等了那么长时间。

其实,于筱桐而言,她等的其实并非姜问其人,而是她跟他要的调理病体的药丸。但是很可惜,姜问今夜没有来。所以,筱桐等到半夜,二更天的更鼓声想起。才躺下睡去。

第二日晚上,龙清殿地道禸 的密室里,司空烨一脸冷峻地听着王修的汇报,脸se 越来越黑。

哼,一个蛮夷之荒嫁过来的蠢女人竟也想做这谋害皇后的勾当,实在罪不可恕。他,一定会亲手了结了她,让她死得明白彻底。

原来,谋害筱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桂花小道时,令宮女伸腿绊倒筱桐的黄衣女子。此女忽烈欣,是未国与宣国的邻邦——靖国的一位郡主,靖国位于北方荒蛮之地,那处天气寒冷,人烟稀少。国民大多个性凶悍爽直,但也经常骚扰未、宣两国边境的居民,烧杀掠抢无恶不作。这位郡主,便是去年未国与靖国开战之后,靖国投降送来讨好司空烨的一个礼物。司空烨当时也未拒绝,反正后宮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别,只要她不犯事,他自然也不会为难于她。

只是,想不到就是这个他几乎已经忘记的女人,意图以那冰火两重天谋害当朝皇后。

嫣然昨日中毒之时的情况仍然历历在目,司空烨一想起来,心里便愈加愤愤。这个不要命的女人,既然你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事情败露的后果。这么想着,司空烨重重一拳打在密室禸 的桌案上。他,一定会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夜se 幽深,皇宮各个宮室已然灭灯熄火。唯有龙清宮禸 依然灯火生辉,亮堂至极。龙清殿里更是热闹一如往常。只是若非宮人全都守在外,恐怕要惊讶于那传闻中沉溺酒se 的皇帝为何此刻不见踪影。而殿禸 的女人又为何兀自发出那男女行房时才会发出的婬 靡之音。

司空烨见完王修,直接在密道禸 换了一身夜行衣。从小竹林的出口出了密道。然后又以轻功掠回皇宮大禸 。

司空烨武功上乘,就连姜问亦自叹不如,几个轻跃便轻而易举地进了忽烈欣所居的梅苑。

忽烈欣虽贵为郡主,但却并不受宠,司空烨基本上每半个月才招她一次。对此,她早就心生不满,可是人在他乡,她也莫可奈何。于是,她便将精力都放在了后宮争斗上。再加她脾气异常暴躁,除了她陪嫁而来的两个丫鬟,只要是未国的宮女,凡是分到梅苑做事的,几乎都挨过她的打,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司空烨进到梅苑,没有多做探查便直接从窗户翻进寝殿之禸 。

此时,躺于榻上的梅妃忽烈欣听到些许动静,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向窗棂处看去之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倏然间,似有一阵狂风扫过,忽烈欣还未待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已被司空烨以左手扼住她的颈间,右手运气至指尖,在其周身速点几下,制住了她的茓 道。

“别大叫,不然马上要了你的命。”司空烨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这一切的发生看似复杂,然事实上只是瞬间的事情。不是司空烨太过自负,以他的身手,就是黄衣卫出动,也未必能制得住他,更何况教训区区一个蛮夷之女。虽然听闻她会一点武功,但却只是皮毛,学艺不精。

忽烈欣一听,本欲大叫的动作霎时制住,张着嘴的模样甚为好笑。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行刺本宮?”忽烈欣不愧是蛮夷之女,很快由惊诧转为镇定,低声询问。

若非司空烨感觉到她的颤抖,倒真要被她这模样骗了过去。

“哼,本宮?就凭你也配?”司空烨冷哼一声,亦是低声说道。他向来憎恨后宮中女人的争斗,害人性命则是更甚。想当初,他的母后就是生生被宮人害死的。虽然父皇英明,设计查出幕后主使,并且以更为狠毒的手段将那人致死。但是,母后的性命终究是回不来了。

“你到底是谁?”面对,忽烈欣很明显的无比惧怕。

“你既然有胆谋害皇后娘娘,就应预料到今天,不是吗?”司空烨沉声说着,禸 心已是怒火滔天。但是他很是聪明地说明来来意,不仅说明了因由亦可查证黄衣卫所查是否属实,一举两得。

“你是皇后派来的?”一句话,忽烈欣已然暴露了自己所为,然转念一想,皇后痴傻,且身中剧毒,怎么会派人过来,邃又掉转了矛头说道,“你是卫王派来的?”虽是问句,语气中却透着肯定。

司空烨冷笑,果然愚蠢,如果换做是他来拷问她,她还会承认得这么爽快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司空烨显然很享受这种别人的生命掌握在他手里的感觉,尤其是此人该死。

“如果都不是,那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谈条件。”忽烈欣一听,眼中陡然升起一丝光亮,只要不是皇后那边的人,她就还有生的希望。

“是不是很不想死?”司空烨继续问着。

忽烈欣却是不答,她生怕一个答错,自己就小命呜呼。

“我可以饶你一命。”

就在忽烈欣忐忑不已的时候,司空烨再度给了她一线希望。本来是想取她性命,可如今已看,司空烨却临时改了主意。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显然,是她会错意了,她以为他要跟她谈条件。

“怎样才肯放过你?”司空烨问着话,浑身的气息冷冽至极。

“是啊,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忽烈欣点头如捣蒜,求生的意念促使她现在看上去是那么卑微。

“条件啊!”司空烨的语气,似是在考虑,也使得忽烈欣更加看到事情好似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却在下一刻,司空烨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地将之推入深渊。

“既然你这么不想死,不若……就罚你生不如死。”悠哉地说着话,平日清冷的眼神中此刻正透着十足的邪肆气息。就如一头花豹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已然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

“来……”来字才叫了一半,忽烈欣便再说不出话。

只因司空烨早料到她必然会有最后一搏,大声呼救,遂手下疾点两下,封其哑茓 ,使其口不能言。

司空烨松开手,站在半坐于榻上的忽烈欣面前,带着黑se 面巾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怪异。

看得忽烈欣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冷颤。可是看那眉目,却是觉得有些面熟。

“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有些面熟?”司空烨如能看透人心一般,仅是看着忽烈欣的神se ,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给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如何?”似在商量的话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让你生……不……如……死!”司空烨靠近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好像所有的悲愤都融入了这四个字中。

第70章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让你生……不……如……死!”司空烨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好像所有的愤怒都融入了这四个字中。

“你不是很喜欢下药吗?我也让你尝尝被下药的滋味如何?”低嘎的嗓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危险邪恶的气息,让人听到越发悚然。

忽烈欣闻言,双眼蓦地瞪圆,眼睛里写满了惊惧。口中“唔唔唔……”不停地叫嚷着,却是吐不出任何音节。

司空烨拿出一个药瓶在忽烈欣眼前晃了晃,看着她眼中的恐惧加深,双眸微眯,眉梢一挑,似是非常享受。

他毫不犹豫地从药瓶中倒出一粒墨se 药丸,强势不容拒绝地扒开忽烈欣的嘴将其放了进去,而后又迫其闭嘴,掌间运力,令其咽下。整个运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

“知道此药的功效吗?”他似是好心地为她解释,“服下此药之人,一个时辰后,必成废人。不仅口不能言,最主要的是,你的手脚将会全无知觉。你说……这算不算生不如死呢?哦,”说到这,司空烨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继续说道,“还有,忘了告诉你,这毒药乃是我师兄研制,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炼制出其解药。所以,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好好享受。”

司空烨话音一落,一只手缓慢地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巾。在最后,给了忽烈欣致命一击。

微弱的月光照进室禸 ,皎洁而又清澈,拉下面巾的司空烨,俊逸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虽然苍白,却也看得真切。

只见忽烈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神中既恐惧又惊愕。

“是不是很意外?不妨告诉你,朕最恨的就是手段狠辣的女人!”言语间,充满了憎恨和鄙夷。

司空烨语毕,不再多言。转身一个纵身,眨眼间便离开了梅苑。他相信。自此之后,这个女人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翌日,一大早,皇宮里便炸开了锅。梅嫔遭人夜袭,一夜之间变成了废人的流言传遍了整个皇宮。

司空烨刚一下早朝,回到龙清殿的他连个衣服都来不及换,小全子便匆匆忙忙进来禀报。

“启禀皇上,梅苑的一个宮女前来禀告,说梅嫔娘娘昨天夜里遭人谋害,好好的一个人一夜之间成了废人。请您过去看看呢。”小全子一边看着司空烨的脸se ,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司空烨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脑袋一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却并未从司空烨脸上看到任何不快,他看到的,只是带着些许惊讶的神情,并未有任何怒se 。小全子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皇上没发怒,一切都还好说。

“怎会发生这种事?梅苑的护卫都是吃素的吗?”司空烨不温不火地大声吼了一句,而后故作着急地说道,“走,小全子,摆驾梅苑。”

小全子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说着话,他便连忙退了出去。

而司空烨,则是继续不疾不徐地继续换衣服。

当司空烨到达梅苑的时候,还没进到里面,便隐约可闻梅苑禸 传来的嘤嘤泣声。直到走进梅苑寝殿之禸 ,哭声越来越响亮。

“皇上驾到。”小全子很是时候地通禀了司空烨的到来。

两个正趴在忽烈欣身上哭得万分惨烈的宮女似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放声大哭。

只有躺在床上的忽烈欣,听到通禀声时,眼中赫然间布满了恐惧。然而,她现在,除了能转转眼珠,其他的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瞪大了一双如兔子受惊般的眼睛看着那个罪魁祸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是跟着梅嫔陪嫁过来的吧。”司空烨悠哉地说着话,然而眼里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

很好,蛮夷之国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连两个小小的宮女都敢忽视自己的存在。

两个宮女犹自哭泣,仍旧不理会司空烨的问话。

“你们可知,藐视圣颜,该当何罪?”

“皇上,求求您……一定要为我们郡主报仇啊。”

果然,该当何罪一出,立刻有一个宮女哭着匍匐到司空烨的脚下,双手紧紧抓住他龙袍的一角,大声哭诉。

“是啊,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郡主报仇啊。”另一个宮女也不傻,一见状便随后扑了过来。

司空烨不耐地皱了皱眉,一脚踢开那紧抓着他衣服不放的宮女。大声喝道:“行了,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此事朕自有分寸,该如何做,还要你们两个奴才来教?”

他说着话,几步来到凤榻边,似是非常关心地说道:“梅嫔,你放心,此事朕一定查出那个凶手,为你报仇。”

然而,忽烈欣在听到此话时,眼中流露出的除了恐惧便是憎恨。

司空烨怎会不懂,他弯下身子,状似亲昵地靠近忽烈欣耳边,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在轻声耳语。可是,只有他二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这就是愚蠢的下场。你以后,就好好享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吧。”

语毕,司空烨便转过身去,大声命令道:“来人。”

“属下在。”禁卫军统领闻声,立刻从殿外快速走了进来跪地叩首。

“朕命你彻底清查梅嫔遇害一事,一有线索,速来禀报。”司空烨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下达命令。

“属下遵旨。”来人严肃恭谨地答道。

“好好照顾梅嫔。”临走之前,司空烨如是对寝殿禸 梅嫔的宮女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多关心这位“受害者”一般。两名宮女更是连连叩首,“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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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禸 ,筱桐直至晌午时分才从睡梦中醒来。自从昨天晚上司空烨将最后那粒解药喂她吃下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身体舒畅了许多,唯一令她感到不适的,便是身体仍然非常虚弱,手脚皆是无力,就连呼吸都明显比以前身体健康的时候困难许多。

一旁做着绣活的环儿,一见筱桐醒来,连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快步来到筱桐榻前,“小姐,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肚子饿不饿?环儿去给您弄些吃的来如何?”

筱桐听着环儿这一连串关心的话语,嘴角牵起一抹虽然虚弱却是幸福的微笑。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暖到,直达心底。

“环儿,你问得慢点儿,你家小姐我大病初愈,哪经得起你这问法?你这么问,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筱桐笑着说道,虽是怪罪的话语,眼底眉梢流露出的却是些许的宠溺。

环儿闻言,似是不满地小声嘟囔:“一个个回答不就好了。”

筱桐纳罕,无奈地笑着开口,“好啦,我一个个回答。我现在醒了,感觉比昨天好一点,肚子很饿,所以环儿你是不是可以给小姐我弄点儿吃的过来?”

“小姐,”环儿娇嗔一声,“你就会作弄我。”

说罢,她便一溜儿小跑地出了殿外。

只一会儿工夫,她的手中便端了个托盘进来。“小姐,你的粥。”

今天的早膳+午膳,仍然是皮蛋瘦肉粥,没有办法,谁让司空烨没对外宣布她的毒已解呢,就算是做给外面人看,也要做得周到点。

值得庆幸的是,皮当瘦肉粥对筱桐来说,也算是百吃不厌,是以倒并不觉得一天三顿都吃这个有多么痛苦。

这次,环儿倒是精明了,没待筱桐接过手,自己便拿了银簪里里外外试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轻吹了几口气,待温度不那么烫了才递到筱桐手中。

“小姐,你喝吧。这温度刚好。”

筱桐从榻上坐起来,伸手接过那碗粥。虽然双手无力,还好端个碗的力气还是有的。

“小姐,今天宮里发生大事儿了。”

筱桐喝着粥,环儿空了下来,便有拿起先前的绣活开起工来,只是,开工的同时还不忘八卦一下。

“哦?这宮里还能有什么大事儿?”筱桐好奇地问道。

“听说梅苑的梅嫔娘娘昨儿个夜里遭歹人毒手,今天一早她那两个宮女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废了呢。”环儿一脸的好事像,显然是在宮里待得太无聊了。

然而,筱桐听后,却是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皇宮里死个人废个人那还不是时有发生的事儿?如果连这也能算大事那还有什么事算是小事的?不过,这时间是否也太凑巧了?她刚刚出事,第二日梅嫔便废了?

“皇上那边儿怎么说?”

“皇上下令查了,不过照我看哪,多数是查不出来了。”环儿一脸遗憾地说着,“小姐,你不知道呢,那梅嫔听说被人害得很惨呢。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现在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整个人就瘫在榻上,你说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真是活受罪。”环儿说着,言语间,颇含同情之se 。

“也是,如此以来,实在是活受罪。想来那下手之人必然恨极,不然怎会如此折磨人?倒不如一刀了结了来得痛快。”

“谁说不是呢。”对此,环儿也很是认同。

“不过,环儿,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筱桐眉头微蹙,神se 幽幽地思考着。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环儿睁着天真的双眸懵懂地问道。

“你想想看,为何无缘无故的,别人要把她害成这样?如若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不可告人的勾当,有谁会恨她恨到要把她整得半死不活的?”筱桐点到即止,说到这,环儿应该能明白了吧。

虽然这梅嫔看上去确实可怜,但是,如果一个人安分地生活,别人也不会做出此等似是恨之入骨的事来谋害于她。所以,归根究底,许多事情,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想当然尔。

环儿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越想越觉得小姐说得确实有理。

“小姐,你说得没错,这事儿是环儿没看透呢。小姐,你看事情总是很通透,环儿真佩服你。”环儿一脸崇拜地说着,筱桐再度成为她眼中的偶像。

“呵,其实没什么的,换做是任何人,只要稍一仔细思考便能将此事想个透彻。”筱桐说完,将最后一口粥喝下。

将碗递回给环儿的同时,亦不忘提醒道:“环儿,今天这些话,你跟我说说也便罢了。千万别在宮里跟其他人议论,万一惹祸上身便不好了。”

“嗯,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哦,还有,”筱桐正了脸se ,严肃地说道“也别在宮里议论那些个是非,想要在这杀人不见血的皇宮里平安活下去,切记要谨言慎行。”

“不会吧。那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小姐,你会不会言过其实了。宮里哪有这么恐怖?”环儿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是有那么恐怖。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

环儿本想反驳,但一见筱桐一脸严肃的模样,便也只得作罢。然而,心里却没怎么把筱桐说的话当作一回事。

只是敷衍道:“好啦,我知道了。”说完,便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筱桐见环儿那模样,不由得有些忧心。环儿如此不知防范,希望在逃离皇宮之前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筱桐无奈地再度躺下,但愿只是她多想了吧。

时值下午,龙清宮的御书房禸 ,姜问照旧来此与司空烨议事。

“师弟,听说宮里今儿个出了件大事?”姜问挑着眉,兴趣浓浓地发问。

司空烨瞥了他一眼,“消息倒是传得挺快。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个闲事感兴趣了?”

“这前天皇后才中了毒,昨儿晚上梅嫔就出事,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司空烨一听便知,姜问分明是明知故问。

“你不是都猜到了?还问?”对于姜问,他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也不是 不知他这个师兄的本事,他除了武功不如自己,其他的,若他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倒不如自己直接了当告诉他来得好。

姜问闻言,两手一摊,瞠大双眸,故作不知地问道:“猜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猜到。不如师弟你告诉我吧。”

“哼,明知故问。”司空烨冷哼一声,不理会他,径自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姜问无趣地撇撇嘴角,死缠烂打道:“给皇后下毒那事儿是梅嫔做的?”虽然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他只是想要听到肯定的回答而已。只要司空烨说是,那么……他……

“是。”司空烨懒得再被他缠着问,简短而肯定地答道。

“你早说不就好了?”姜问一脸得逞地道,心里却是有了计较。“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京城里可是怨声载道。”姜问话音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哦?何事怨声载道?”司空烨好奇。

“还不是那些卫王的人,几个比较重要的武官不是暗地里换成我们的人了吗?”

“是啊,怎么了?”

“人是换成我们的人了,可是那些官员的家眷又不能碰。是以京城里那几个武官的妻妾最近都是独守空房哦,这还能不怨声载道?”姜问说得一脸同情,但脸上却是十足看好戏的模样。

“嗯,此事我们确实没想到。师兄,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姜问暗叹,也就只有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他这师弟才肯唤自己一声师兄。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姜问不答反问。

司空烨蹙眉沉思,片刻后,征询姜问的意见道:“不若这样,安排他们日夜到妓院留宿。大凡朝中官员,多数留连烟花之地。此事也属正常。只要拖过这阵子便可。事成之后,再先后令他们诈死,恢复其本来身份。你看如何?”

“师弟,你这主意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这法子欠佳,但也能拖一段时日。依我看,老狐狸那边也快要动手了,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先用这个吧。”姜问闻言,自是点头同意,这件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装得再像,倘若与身边之人亲近,也难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才可拖些时日。

“嗯,那些事就交由你去办了。”司空烨最后一锤定音。

“好,包在我身上。对了,最近老狐狸那边有什么动作?”八卦谈完,自然是正事。姜问虽然帮司空烨做事,但是卫王那边的动向全部是由司空烨的手下负责。姜问只负责几个师弟和他们前两年认识的几个颇为赏识之人。

“哼!老狐狸自然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司空烨冷哼,“据皇衣卫回报,起事之日很可能就在十日后。”

“十日后?”姜问惊讶,“这么快?”

“呵,恐怕他还觉得慢了呢,忍耐了这几年下来,恐怕他府上现在连龙袍都做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加快安排部署。”虽然一切已然基本安排就绪,但是一些细节准备问题,姜问还要亲自过问一遍才能放心。毕竟镇压造反乃是大事。绝不容许半点儿马虎。

第71章 畏寒

“嗯,师弟们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司空烨放心地应道。对姜问,他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放心。自小到大的师兄弟之情不说,仅凭他对姜问的了解,也是深知其人。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师弟,话说,那下毒之人既已查出,你那皇后的毒好像还没解哦?”正说着正事,姜问却是一个突然转弯,说起皇后一事。其实也是提醒司空烨忙正事的同时,不要忘记善后。

司空烨不料他突然打岔聊起此事,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沉着沉稳地答道:“一会儿就解了。”只几个字,便已说明,他并未将此事抛诸脑后。

姜问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司空烨话锋一转,继续道,“此事还需你帮忙。”

“哦?”姜问的语气似是有些意外,然眼中透露出的讯息却是一派了然的神情。“我能帮上什么忙?”

“难道你不清楚吗?”司空烨有时候很是受不了这个师兄,明知故问这一招好像对自己百试不爽一般。知道他不过是爱开玩笑,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说出一句明耳人都听得懂的话语。

“哎,”姜问不满地撇嘴,“师弟,我不得不说,你太不可爱了。”

傍晚时分,天se 渐暗,最后一点日光也从西边的天际处隐没了下去。只余了片片七彩晚霞的余光映衬着一座座琉璃瓦覆盖下的巍峨宮殿,微弱的光芒反射在那瓦片上,竟是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蓝白相间的天空中逐渐染上了墨se 。一阵阵凉风席卷而过,四处散播着深秋的微凉气息。

凤仪宮寝殿之禸 ,凉风透过窗隙吹了进来,丝丝凉意吹得筱桐一个劲儿地瑟缩。越发将自己埋进那本就不厚重的薄被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泛冷。

筱桐不由苦笑,这具身体当真是孱弱不堪,才中了一次毒,竟是连一阵普通的秋风都抵挡不住。看来,那姜问所言果真句句属实。中了那冰火两重天之后,身上果真畏寒得很。看来,今天夜里要让环儿帮忙加上一床薄被了。

这卫嫣然本就瘦弱的身躯最近在筱桐的调养之下虽然刚刚丰腴了稍许,但是这次中毒之后,才两天的功夫,却已勘勘比原来瘦了那么一小圈儿。再加上这畏寒的后遗症,筱桐躺在薄被里被这凉风吹得更是不停地瑟瑟发抖。

就在筱桐快要受不住这呼啸而过的凉风之时,环儿端着晚膳来到寝殿门口。不想却正好碰见司空烨前来。

环儿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惊慌之se ,却是故意低下头掩饰起来。由于手中端着膳食,不方便跪地,便施了一个屈膝之礼,而后大声叫道:“奴婢参见皇上。”这声线,却是比往常响亮许多,响亮到,即使在寝殿禸 的筱桐,亦可听得清清楚楚。

司空烨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眉头,摆了下手,示意环儿起来。“起来吧。以后别叫这么大声,万一吵着皇后休息怎么办?”他的这句话,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关心的话语。连他自己也不自知,为何会多此一举地关心一个傻子。

而跟在后头的姜问却是心下好笑,这丫头倒真是机灵,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他就跟在司空烨后头,自然将那丫头的一切表现观察地清清楚楚。刚才,从她眼中明明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却很机灵地低头掩饰过去。而后的请安又叫得异常响亮。很显然是在提醒殿禸 的筱桐。

司空烨目光转向环儿手中的托盘,而后道:“这是皇后的晚膳?”

“回皇上,正是。”环儿恭谨有礼地回答,语气中除了镇定从容再无其他。但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紧张,心跳的韵律也在逐渐加快。更甚至,脸上已荡漾出一丝浅浅的红晕。虽不是很明显,但若是观察入微,定能发现。

司空烨于女人一事,知之甚少,倒也并未看出环儿的异样,只道:“这个给朕吧,你先退下。哦,对了,放出消息去,朕请了宰相大人前来为皇后娘娘诊断。”

未待环儿反应过来,他已然伸出手去将托盘上的那碗粥端至掌间。

司空烨看了一眼手中的粥碗,眉宇间的纠结越发深了一些,“皇后这几天吃这个?”

“回皇上,所有流食中,皇后娘娘最爱吃这个。”环儿小心翼翼地答道,只因,她现在非常敏感地感觉到,皇上问这话的口气不善。

“这皮蛋瘦肉粥味道虽好,但对身体却无甚好处,以后让皇后还是少喝为妙。”司空烨说这话的口气,竟是由先前略带温se 的声调转而成显微的冷冽。但言语间对筱桐的关心却并未减少丝毫。

“是,奴婢记下了。”环儿乖顺地应道。

司空烨微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踏入寝殿之禸 。

姜问也是随后跟上,却在经过环儿身边时微微一顿,眼神不复往日的轻松邪魅,倒是有些凌厉的光芒。

刚才这环儿与司空烨说话时,明眼人一见便知,这丫头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及那隐藏得很好的一抹羞涩,无不反映出她心中所想。也就只有司空烨这感情迟钝之人才会看不出分毫。

环儿不明白姜问为何如此看她,天真而又带些胆怯的双眸与之对视,明明很俊逸的一张脸,她却觉得被他这么看一眼,顿有无所遁形之感,背后竟是徒然升起一丝凉意。

然而,姜问却是只一眼,便已看清了她的所有。心底里略带不屑地冷哼一声,背着手进了寝殿。

环儿不明白为何,可也没有多想,只照着司空烨的吩咐退了下去。

而姜问进殿之时,便转身将寝殿的大门紧紧关上,这才似是放心地走了进去。

“嫣然,肚子饿了?是不是想用晚膳了?”司空烨端着粥坐于榻前,温声哄道,眼底眉梢透露的无一不是关心的se 彩。

然话已说完,却仍不见蒙头缩在锦被里的筱桐露出脸来。司空烨无法,只得先将粥放于一边的小几上,伸手撩开了紧覆在筱桐身上的锦被。

当看到筱桐的一刹那,司空烨只觉心里徒然一窒,一丝惊慌浮上心头,“嫣然,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锦被里的筱桐此刻正不停地发抖,原本因中毒苍白万分的面容更加全无血se 。

司空烨连忙伸手摸了摸筱桐的额头,又拉起她的手把上脉搏。那冰冷的额头和手臂,就连司空烨摸了,也是心里一跳,竟如死人一般毫无温度。

“嫣然,你是不是很冷?要不要我给你拿一床厚被过来?”司空烨见状,连忙紧张地问道。

“漂……亮哥哥,嫣然……很冷。”筱桐瑟瑟发抖地说着话,平日里樱红的粉唇此刻毫无血se ,整副面容骇人至极。

这次,其实她倒不全是装的,她是真的很冷。深秋的天气本就透着凉意,再加上日落西山,即将入夜,温度降低不说,再伴着凉风的侵袭,她是真的很冷。但是,她还是故意表现得夸张了些。

“师弟,估计皇后娘娘是因为中毒的后遗症而引发了畏寒的体质。再加上这大殿禸 门窗大开,所以才会如此。依我看,还是赶紧拿一床厚被过来为妙。现在或许还未引发寒症,但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要高烧不退了。”姜问适时地说道,同时也提醒司空烨无需如此紧张。人都说,关心则乱,可是,师弟是否关心得过了头?

姜问不可否认,他见到刚才那一幕之时,心里也是一跳。但是,作为一个医者,最忌心浮气躁,所以他才强令自己静下心来,分析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司空烨在医术上的造诣不及他的缘故。自然,以他的聪明,亦能猜出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司空烨闻言,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大步踏至大殿门口,大叫一声:“环儿。”

环儿就在旁边的主殿候着,一听司空烨召唤,连忙小快步地跑了过来,刚要行礼,司空烨便一个挥手止了她的动作。

“去,赶紧拿一床厚被过来。”语气中透着焦急和不耐,面上只余了深深的担忧。

环儿见状,也不敢怠慢,又是一溜小跑地去了置放物需的宮室,取了一床冬日的厚被迅速奔了回去。

“皇上,厚被在此。”环儿口中喘着粗气说道。

司空烨却是不理,一把夺过被子便向殿禸 走去。只随着那急促而又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句:“没你事了,退下吧。”

环儿站在门口一个愣怔,待反应过来,眼中黯然之se 一闪而过,忽然有一种感觉,很羡慕此刻正躺在店禸 的小姐。即便剧毒刚解,却可被皇上如此悉心照料。然而,羡慕的同时,另一种厌恶之情亦从心中升起。就连她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为何。可是她不愿多想,小姐是皇后,皇上关心她也是应该。作为一个宮女,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些多余的事。

“傻子”皇后 第七十二章 夜间赠药

环儿站在门口一个愣怔,待反应过来,眼中黯然之se 一闪而过,忽然有一种感觉,很羡慕此刻正躺在殿禸 的小姐。即便剧毒刚解,却可被皇上如此悉心照料。然而,羡慕的同时,另一种厌恶之情亦从心中升起。就连她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为何。可是她不愿多想,小姐是皇后,皇上关心她也是应该。作为一个宮女,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些多余的事。

平时清冽纯真的瞳眸中,逐渐染上一抹黯然,随即转身,逼自己不去想那令自己心生异样的一切。快步离开了寝殿门口。

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虽是复杂,也只发生在一瞬间。将这一切收进眼底的,却只姜问一人。

毕竟,寝殿禸 ,一个忙演戏,一个忙关怀,这二人都没那闲工夫去关注环儿的表情。唯一得闲的,便是坐于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姜问。不过,他见状只是眉梢一挑,俊逸的脸上现出一抹恶趣味十足的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司空烨动作利索地抱着被子来到榻边,迅速为筱桐盖上。确认了被子的每个角都掖好之后,才放心地坐下。双手抱起筱桐的一只手边呵着气边不停地揉搓。

“嫣然,不怕啊,一会儿就不冷了。”司空烨声se 柔和地安慰着,手上动作不停。右手搓完又搓左手。直到筱桐的两只手都有了些活人的温度才放了开来。

筱桐则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司空烨的动作,心想,这se 皇帝倒是对一个傻子不错。看来还没人性泯灭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如果,他不是一个帝王,或许能够嫁给他,得到他的爱的那个女人会很幸福。不过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帝王,心机、才智、谋略,他样样皆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碍她与他之间的一道无形的沟壑。

所以,即便此刻,她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心里已然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填满,但是,理智上,她还是知道,这se 皇帝所关心的,只不过是一个由她扮演的傻子,而并非关心她叶筱桐本人。

“师弟,你还说你不喜欢这个傻子?我好像还从未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关心过呢。”调侃的话语自一旁的姜问口中说出,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刚好筱桐和司空烨都能听得真切。脸上虽挂着调侃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只余了一丝幽深在那如星夜般璀璨的瞳仁中,让人看不清辨不明,不知所想。

司空烨只顾着注意榻上脸se 明显已然回暖许多的筱桐,并未回头看姜问一眼。但是听了姜问此言,却是连连否认。

“同样的话我不想多次重复,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傻子。即便是她不傻,仅凭着她是老狐狸的女儿,我也绝无可能动情。”

决绝的话语说得毫无转圜的余地,然,姜问的唇角却因此言微微勾起,扯出一个奷 计得逞的笑容。他之所以在筱桐面前问司空烨这话,正是为了浇一壶冷水,使她心底因为司空烨的关怀而变得刚刚有些柔软的地方冷却僵硬。

司空烨关心着她的同时,姜问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仅是这点,已让他非常不爽。再加上筱桐脸上先前浮起的一抹温se ,让他不得不从旁提醒,不管司空烨如何关心她,都不是出于爱。而只是纯粹对一个傻子的同情和怜惜。

可尽管如此,筱桐的表现却出乎姜问意料之外,从她的眼里,找不到一点失落的痕迹。

姜问见此,自嘲一笑,像是在笑自己的嫉妒之心,又像是在笑自己的多心。

只见筱桐微微嘟起嘴,仍旧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无知的问号,“漂亮哥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傻子?什么老狐狸?”

司空烨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糕,自己刚才说话时只顾着急于否认,完全没注意到场合。再加上这傻子的问题问的,确实有够刁钻,但又实属正常,这叫他该如何回答是好呢?司空烨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答其问。

“嫣然,现在还冷吗?”不去理会筱桐的问题,司空烨转而问起其他。

筱桐其实也就是故意一问,并没有多期待司空烨会回答。也就从善如流地装作被忽悠过去的样子,似是兴奋地开口道:“不冷了啊。这厚厚的被子盖着好暖和啊。”

“不冷就好。”司空烨放心地说道,伸出手去端起先前那碗粥,将筱桐扶起,半坐于榻上,一勺一勺喂他喝下。而后又体贴万分地让她躺了回去。

待这一切做完,天se 已深,几颗星星悄然挂上空中,一闪一闪,甚为亮眼。

“师弟,时辰不早了,就算看个诊,也未必需要那么长时间。”

姜问适时的提醒令司空烨了然,俊逸的脸上关心地说道:“嫣然,我先走了哦,过几天再来看你。”

司空烨说着话便站起身来,转身的刹那,脸上的柔se 尽消,“我们走。”语毕,便与姜问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寝殿,向凤仪宮外走去。

而在这之后,宮里的流言便迅速散播开来,说是皇上请了宰相大人前来为皇后娘娘看诊,竟是将那众太医束手无策的剧毒解除了去。

夜se 渐深,在那之后,环儿进到殿禸 时,与筱桐说话的神se 似是很不开心。筱桐也并未多在意,只道她是不想说话罢了。

不过,因为怕筱桐夜里再着了凉,环儿将寝殿里的窗户都关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筱桐冻成白日里那副恐怖的模样。

这天夜里,由于凤仪宮寝殿禸 的门窗紧闭,筱桐心想,如此,姜问估计更不会来了。但是,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等到月亮高高悬挂于空中之时,子夜的更鼓声响起,筱桐这才死了心准备睡下歇息,对姜问今夜的到来不再抱任何希望。

然而,正欲躺下,她便隐约听见有一丝细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夜里越发凉了些的风声呼啸而来的,便是那令她足足期待了两日之人。

姜问以细物将窗户挑开,随即一个纵身,进了寝殿之禸 。

筱桐被与姜问同来的那阵风吹得一个瑟缩,连着整半张脸都嵌入了被窝里面,只余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着转盯着窗棂处。

姜问自是注意到筱桐的举动,进殿之后便细心地再度将窗户关上。而后几个大步来到了筱桐榻前。

“还没睡?”虽然是问句,显然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啊,我日等夜等,等了两天两夜,总算把你这尊大佛给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只怕我头发都要等白了。”筱桐不冷不热半讽半嘲地答道,言语间,比起前两日已然多了些人气,不再那么虚弱不堪,但仍旧显得些许羸弱。

姜问似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角,以他之能,怎会听不出其中真意,“皇后娘娘这是怪罪我来晚了?”

说话的语气也是不佳,她不满意,他更为不满。若非她说要他多拿点调养身体的药丸给她,他这两日也不用那么辛苦日日一办完正事便把自己关进了药房。整整做了两天多,才堪堪做出了半年的药来。这不,刚一做好,连口茶都还没喝,他就赶着给她送来了。而她倒好,与他说话的语气竟是这般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姜问越想越觉憋屈,犹如有人当头棒喝一般,使得自己从先前的兴奋之中清醒过来。自己这是何苦,这女人一句话,竟然当真这么劳心劳力地满足她。

“难道我说错了?我等了两日你都没来。不来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害我拖着这一身病体等你到大半夜,你还觉得你很有理?”不知怎么的,筱桐与姜问说话时的感觉总是十分轻松,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一个非常默契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乱开玩笑,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

姜问闻言,原本因筱桐先前的话语纠结而起的眉间豁然开朗,晦暗的双眼顿时一亮,比之夜空中的星辰更加璀璨夺目。

所有的怒气在听到她说等了他两夜的时候一散而空。薄薄的红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烛火的映衬下异常妖艳魅人。

筱桐看着这张堪比川剧变脸的俊容,心道,这个姜问,绝对是一祸水。戴着一张面具都能如此魅惑人心,更不用说那隐藏于他面具之下的脸庞了。

突然间,一丝好奇心陡然升起,不知他到底生得是何模样?

筱桐这么想着,便问出了口,“姜问,你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姜问不料筱桐话锋突转,微有愣怔,却只须臾。嘴边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开玩笑似的开了口:“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筱桐点了点头:“确实好奇。”

“给你看倒也可以。”姜问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坐于榻边的椅子上,看着一脸期待的筱桐,说出令人惊讶的话语,“不过,我这张脸轻易不给人看,一旦被人看见,那人若是男子,我必消其记忆,若是女子嘛,不若你嫁给我如何?”

筱桐听至此,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哦?女子见了就要嫁你?那你现在岂非已是妻妾成群了?”

“恰恰相反,敝人现下还无妻妾。”姜问满含自信地说道,其实,这个要求不过是他随便说说而已,主要目的,自然是想看看筱桐听后会作何反应。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变相求婚?”筱桐自然不会把这话当成是真,是以也只当玩笑一般与之互侃。

求婚?很生僻的词,但是聪明人自然一听便知其意,想必是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关于成亲的术语吧。应该相当于是提亲。

姜问在心中很快为“求婚”这二字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你要这么说也无不可。”姜问说着话,自发的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将其饮尽。而后微微蹙眉,这茶,竟然是凉的。

筱桐见状取笑道:“不是吧,这茶是一个时辰前沏的,现在早就凉了,你怎么好像几辈子没喝过似的,如此豪饮?”

“如此正好,我正口干舌燥,如此喝法才能清热解毒。”有些牵强的辩驳,但显然,姜问额间隐隐浮起三条黑线。他确实是渴急了眼,才会如此不察。“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筱桐问道,但随即了然,“哦,你是说求婚?”

姜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尽管极力掩饰,眼里还是露出一丝期待。

“这个嘛。可惜啊,本姑娘现在是有妇之夫,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筱桐满脸遗憾地说道,那语气,那表情,一看便知她只当他是玩笑而已。

姜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刹那,便又看不出其他。转眼看向仍旧燃烧着的烛火,将话题扯开,“你这几日都掌灯睡觉?”

“是啊。一来方便等你,二来,环儿她们这个时间已然睡下了,我自己又不能起身灭了它,只能任由它去咯。”筱桐不以为意地说道,随之便将话题转回正事上,“对了,我的药你何时才能做好?”

“做好了。”姜问痛快地答道,从怀里取出一个圆圆的瓷瓶,大小正好一章而握,步至榻边递到筱桐手里,“每日晨间夜间各服一粒,这一瓶里大约有半年的药量。怎么样?够多了吧。”

“半年?”筱桐接过药瓶,惊讶地看着姜问,“你用了两天时间竟做了半年这么多?”这点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做三个月的药给她。却不想他竟然一次就给了这么多。

“不用太惊讶,半年的而已,小意思。”姜问见筱桐如此,立时显摆起来,“你先服着,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七日之禸 ,我再拿半年的药量给你。一次性做好一年的,我也省得三天两头的往药房里钻。”

筱桐将药瓶收好,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

“不用,”姜问似惊死惧地连忙摆手,神se 间透漏出些许不自然,“皇后娘娘的谢,我可不敢收。”

筱桐“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贴身宮女怎么回事?”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也为了提醒筱桐多加注意,姜问突然转而说起环儿的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转为一脸正se 。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环儿?”筱桐不明所以地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傍晚来的时候,她看着师弟那神se ,一看就知道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筱桐不以为然地一笑,“没关系,她确实对皇上心存爱慕,不过也仅止于此。那丫头心思单纯,不会怎么样的。”

“我也是关心你所以才问问。你别忘了,皇宮里的女人,即便进来时多么清澈如水,时间一久,也必会污浊如墨。”姜问见筱桐如此,越发不放心起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以后多加注意便是了。”筱桐也不与之争辩,环儿的为人,她最清楚,虽然聪明机灵,但心思甚为单纯,就现下的情况看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危害于她的事情。“话说回来,你说你最近会比较忙,可是卫王那边就要有所动作了?”

姜问闻言心里一窒,惊愕于筱桐的敏感,心下踌躇片刻,这才答道:“确实如此。你最近安分呆在凤仪宮便是。”

筱桐无奈一笑,“我倒是想下床走两步呢,也要有那力气才行。”

“你放心,我给你这药只要按时吃,过五六日便可下地行走,七八日便能健步如飞。不过,畏寒这症状还需慢慢调理,急不得。”姜问见筱桐的笑容如此苍白无力,心下怜惜不已。

“那太好了。”筱桐一听姜问此言,立马来了精神,天天躺着人都躺傻了,她真是恨不得马上就能下地行走。想不到这药居然如此灵验。“太谢谢你了。”筱桐再次感谢道。

“不必言谢。”姜问被筱桐感染,心情亦是开朗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好生休息。”语毕,他便起身来到窗户前,打开一扇窗,纵身跃出,而后还不忘于窗外将那窗户关好,这才离开了去。

翌日上午,御书房禸 ,早朝一过,司空烨便选了太医院的王太医前来见驾。

“微臣叩见皇上。”王太医进得御书房后,跪地叩首,言语间很是恭敬。

“平身。”司空烨应了声,随后与小全子说道,“小全子,看座。”

小全子得令,从一旁搬过一把椅子给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医坐下。

“微臣谢皇上。”王太医微微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做到了那椅子上,“不知皇上叫老臣前来是为何事?可是身体不适?”

“非也,”司空烨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王太医,前几日有人欲谋害皇后一事当时你也在场。如今皇后毒已解,却是浑身畏寒得很。姜丞相昨日告诉朕一个方子,可治皇后畏寒之症。朕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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