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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坐起身来:“我……”严武舔舔嘴唇,眼睛看着地板,顿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我不叫严武……或者说……我不是严武。”

他承认,他有点可悲地在那之后坦白,趁丁青心情好。

“我以前……”

“你叫什么?”丁青打断了他,目光严肃地看着他,最关心这个问题。

他瞥了一眼丁青的眼神,就躲回来,喉头上下滚动,眼神锁在一小片地板上,摸来盒烟,抽出一根,打开打火机,凑在火上点燃。

丁青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他的烟在指尖燃烧,并未送到嘴里,像是从灵魂里挖出一个名字。

“我叫……陶一粟。”

第54章 名字 1——前生

谁都无法命名,你的名字就是你,世上的一切迸发成漩涡,注入你体禸 ,连同我幼稚的眼泪,和开始融化的冰河。 ——谷川俊太郎·《名字》

陶一粟是个典型的文人家庭的公子,五岁诵唐诗,七岁能辞章,十岁读古籍,不过这教育方式并不是自小而来。陶一粟出生在海峡对岸,五岁那年才回丽水,第一次见到他的爷爷奶奶。彼时陶一粟还十分认生,穿着很洋气,背带裤和小黑皮鞋,系着红领结,头发梳的平平整整,躲在他爸爸后面打量这个宅子。

叫这地方宅子,因为这确实是陶家祖上传下来的,原先门头上还挂着块匾,上书“陶宅”,后来破四旧被人抢下来砸了,再后来宅子还回来了,因为牌匾挂着影响不好,也就没了。门口的石狮子还在,两个小的,跟小孩儿一般高。门上红漆掉的差不多了,看去就是褐se ,门环嵌在两个凶神恶煞的铜质鬼脸里,推开门便是院子。一颗杨梅树首先做迎,一条小路通进屋子,路西侧种些小青菜,东边还搭了个架,种些丝瓜,作为点缀,还有一片小花丛,养着月季和海棠。屋子里也十分简朴,除了电器,都是木制家具,陶一粟在沙发上也不能蹦,只好规矩地坐着。房屋后面有个小屋子,那是他爷爷的工作间,里面放着许多古籍,复刻的都堆在架子上,有几本真迹也随意地摞在一起,从未估过价,大多是传下来的。陶爷爷早年在京工艺美术院学习,并一度留京任教,年岁益长,思乡愈切,携一妻一子归家,并在当地美术学院任职,陶爷爷的夫人是历史博物馆的鉴定专家。陶家老人都是踏实朴素的读书人,偏偏他们儿子不安分。

陶翊箜是个安灼拉式的人物,相信“比英雄更伟大的是自由”,看不上他父母消极的态度,书读多了,新式朋友也交得多,离家出走就跑的远了。虽说远行的目的是为了追求政治理想,追没追到不好说,身家大事倒是解决顺利,娶妻生子,妻子是在一场游/行中认识的,后来常常遇到,理想一拍即合。按照陶家的族谱,陶一粟不该叫陶一粟,但是陶翊箜从来没喜欢过自己文绉绉的名字,也不喜欢这传下来的规矩。这次带陶一粟回来,也是第一次给父母介绍自己的妻儿。

父子一见面寒暄不了两句话就冷场,紧接着就争论起来。晚饭还没做好,桌边一父一子面前的茶,还徐徐冒着热气,陶爷爷往前靠,手里的折扇没有打开,正拿着柄竖在桌面上指点。陶翊箜最讨厌这个动作,一派老学究的古板气,腐朽之气铺天盖地。陶老爷子也看不上他儿子讲话乱挥胳膊,一有不满就给人眼白,浮躁轻佻,十分不耐的样子。

陶一粟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看着他奶奶拿个小盆剥花生。爸爸和爷爷的争吵声传过来。

“捍卫王权的荣将,只是赢家的权狗。”

“不谈执政的民主就是空中楼阁。”

“你就没抓住重点。”

“你就不懂本质。”

陶一粟扭头皱着眉头听听,就转回脸,托着腮问他奶奶:“他们在争什么啊?”

陶妈妈摸摸他的头:“国家大事。”说完走去客厅。

陶一粟没听懂,眨巴着眼:“很重要吗?”

奶奶抬起眼睛,和蔼地笑,捏捏他的小脸蛋,捏松故作忧愁的眉头:“天下没有什么比国家大事更不重要的事了。”

奶奶的哲学体系陶一粟就更不懂了。

这次他爸妈回来,把他留在爷爷奶奶家,自己因为工作的调动,可能要长期在外面跑,过几年再来接他。陶一粟哭了三场,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站在门口拉着奶奶的手,看小汽车开走,心里倒也没多绝望,在他眼里,爷爷奶奶比他父母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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