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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知己把酒话从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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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悲痛,qiáng笑着说:“是该大醉一次,自从上次被你guàn醉后,我一直都没有再尝过醉酒滋味。”

十三阿哥挑了挑眉毛,一面与我碰酒壶,一面说:“上次明明是你自己拿起酒囊就一口口地guàn,一副恨不得立即醉倒的样子,怎么是我guàn醉你了?”

“你不把我掳到外面去,我能一口口地guàn酒吗?”我瞪着他问,一副你再敢说不是你的错,你试试的样子。

他哈哈笑着:“好,好,就算上次是我guàn醉你的,不过今儿你可记住了,酒你自己带的,人也是自个过来的,以后可不要再说是我guàn你的。”

两人一面笑谈,一面喝着酒,很快两人手中的酒壶就见底了,他笑拍了拍桌上的酒坛子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我笑道:“是,是。”一面取了两个碗出来。

十三阿哥笑说:“还是你合我心意,原本就该如此饮酒,最不耐烦拿着小杯子唧唧歪歪。”说着一人倒了一碗。

两人喝着喝着,都沉默了下来,我想着十三阿哥即将而来的命运,自己未知的命运,心中难过。十三阿哥不知道想起什么,也是眼角带着几丝愁闷。

两人时不时地碰一下,喝一口,各自愁伤着。伤心时喝酒最易醉,两人又都已经喝了不少。此时都带着几分酒意,忽又相对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我趴在石桌上,用手偷偷抹干了眼角的泪。

正趴着时,忽听得一缕哀伤的笛声响起,是刚才未吹完的曲子。我侧头静看着他,他为何心中如此哀愁?

一曲吹毕,十三手握玉笛,起身踱了几步,慢声吟道:

“赤栏桥外柳毵毵,千树桃花一艹 庵。

正是春光三月里,依稀风景似江南。

片月衔山出远天,笛声悠扬晚风前。

白鸥浩荡春波阔,安稳轻舟浅水边。”

我撑着头笑道:“人家‘才高八斗’者也要‘七步成诗’,你这三五步就作了这么多,岂不羞煞曹植?”

十三阿哥歪着脑袋,懒洋洋地说:“以前写好的,只是一时心中感慨,念了出来而已。”

我默看了他一会叹道:“你若不生在帝王家,该多好,就不必只用诗词羡慕闲逸了。”

他侧身而立,背负双手,仰头望着月亮,过了好一会子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我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骑马、带笛、配剑,自由纵横在天地间。漠北射雕,江南听曲;畅意时幕天席地、饮酒舞剑;

雅致时红袖添香、灯下吟诗。但此身已托帝王家,即使我可以跳出樊笼,却有我不能割舍的人,不愿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风刀霜剑,他虽有额娘、同胞亲弟,可和没有也差不多。”

只觉泪水猛然落下,竟连擦拭都来不及,刚刚拭干旧泪,新泪又已下。十三阿哥转头默默看着我。

我一面双手胡乱抹着眼泪,一面qiáng笑着说:“有些喝多了,酒竟然都化作了泪。”他扯扯嘴角,想笑,却终是没有笑出来。走回桌边,端起碗仰脖guàn下。

我也guàn了一大口,手撑住头,问他:“十三阿哥,在这个紫禁城里,你我是难得想法一致的人,如果能凑在一起倒是好。可是奇怪了,你为何不喜欢我呢?”

十三阿哥正在喝酒,忽听得此言,一下子呛住了,侧头咳嗽了好几声,这才转头挑眉笑说:“我还纳闷,我这么个风姿英拔的人在你面前,可也没见你喜欢我呀!”

我斜睨了他一眼,嘲讽道:“连我这锁在深宮的人都听闻了不少你的风流逸事,惹了多少相思债,还嫌不够多?你平日走在路上可敢回头?”

十三阿哥纳闷地说:“为何不敢回头?”

我忍笑道:“不怕回头看见跌碎一地的芳心?”

他大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我道:“彼此!彼此!”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我笑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他低头默想了一会,说:“初见你,印象最深的就是你和明玉格格打架,泼辣厉害之极,怎么可能喜欢你?额娘很早就去了,她的相貌都日渐模糊,可我永远忘不了她温柔的怀抱,她会在我耳边低声唱好听的歌,她说话很轻很软,她笑时,眉眼弯弯如水一般。而你……”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太粗鲁了!”

我点点头说:“典型的‘俄狄普斯情结’。”

他迷惑地问:“什么情结?”

我笑看着他说:“就是说一个人很渴望母爱,他会不自觉地希望自己的妻子能象母亲一样温柔怜惜地对他。”这也就是他不喜欢敏敏的原因了。敏敏虽好,可不是他想要的。

十三阿哥愣了一下,笑说:“也许对吧,那你呢?”

我也低头默想了一会,抬头看着他说:“我告诉你,可你不能再告诉别人。”说完想了想,又补道:“任何人,包括四阿哥。”

他笑点点头,说:“看来我在你心中竟是个口风不严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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