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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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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过眼前之人,脑海里思索着一些事情,忽听背后一声重重的闷哼,是那位五城兵马司校尉发出的声音。

楚谣疑惑着转过头,顿时惊惶捂嘴。

只见那人手中攥着柄匕首,锋利的刀尖正瞄准她的后心窝,只差那么一丁点,便可以狠狠扎入她心脏里。

但此时,那人的手腕却被段小江紧紧钳制住,如被捏了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那人额头冷汗滚滚,腮帮子鼓了鼓,不知是想咬舌还是服毒。

“想死?”段小江冷笑一声,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五指轻轻一抓,只听“嘎吱”一声,他便合不上嘴了,“带回去。”

段小江话音一落,从暗处走来几个锦衣卫,一言不发的将那人捆了个结实,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楚谣默默看着这一切,心口砰砰直跳,满脸的惊魂未定。

段小江擦了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取出里面的芝麻饼咬一口,笑眯眯道:“百户大人还是不够细心啊,五城兵马司巡逻时,向来是四人一组,如无特殊情况,从没有单独行动的。若非属下及时赶到,大人这条小命可就没了,您说说看,楚小姐的命值三百两金子,那您这条命……”

楚谣握了握拳头:“我要见寇大人。”

段小江又咬了一口芝麻饼:“恐怕不行,大人正在养病。”

楚谣态度qiáng硬:“我要见寇大人!”

*

楚谣跟着段小江回到锦衣卫衙门,进入议事厅。

寇凛居于上位,面前的案台上摆放着一摞卷宗。他身穿常服,披着一件没毛的织金披风,jīng神萎靡,眼圈下一片乌青。

楚谣原本已在心中认准了他是装病,如今一看,是真病了。

段小江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话。

寇凛听罢轻皱了皱眉,头也不抬:“楚百户,你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属下希望与大人密谈。”楚谣看一眼段小江。

密谈?再密谈还有命吗?

寇凛烦躁着道:“你当他不存在。”

楚谣道:“属下不会自欺欺人。”

寇凛终于放下手里的卷宗,眯起眼睛看她一眼,许久:“小江,你先出去。”

段小江耸肩:“是。”

“现在可以说了。”议事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寇凛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腰间,“你的绣春刀呢?”

“刀……”楚谣原本满腹心事,被寇凛一句话问的愣了神,才想起绣春刀被她扔进太子马车里了,听闻锦衣卫一人一刀,人在刀在,“大人派刺客行刺太子,属下迫不得已扔了刀,说起来大人也有责任。”

寇凛靠在椅背上,嘴角弯出一抹弧度:“本官派人行刺太子?你可知,单凭这句wū蔑之言,本官就能将你拿下治罪?”

楚谣垂首行礼,声音放缓:“属下瞧那刺客轻功诡异,和先前绑架我……妹妹的江湖人类似,那叫姜行的劫匪,属下记得大人说过已经被您抓进了诏狱。”

寇凛好笑道:“江湖中善轻功者多如牛毛,你瞧着像就像?本官特准你去诏狱看一看,姜行是不是好端端在牢里待着。”

楚谣不用去看,她知道自己抓不住寇凛的把柄:“当然,大人的本意并不是刺杀太子,不然以对方的武功,不可能将箭射偏,射马车门框上去。您想必是查探出有人想要谋害属下,故意给对方制造机会。从您放出急病的消息,再到惩罚属下出去清理沟渠,闹的人尽皆知,都是为了引对方上钩……”

寇凛摩挲着扳指,心道老狐狸生出小狐狸,小狐狸比老狐狸还要jīng明。

沉默片刻,他道:“本官原本没打算这么做,一直将你栓在衙门里,搁在我眼皮子底下。今晨恰好生了病,才想着将计就计。”

他说的是实话,不设饵,他也本事抓到证据,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至于“气恼”,并不会影响他做正事时的思绪。

何况是他自己好奇心重,非得试一试,也怪不着楚箫。

“这件事,是经过圣上和你父亲同意的,知道太子也出了宮,怕对方会有所顾忌,圣上特准本官斟酌行事,你父亲当时也在场。”

楚谣一愣。

寇凛微微挑眉:“至于你的性命,本官奉命保护你,自然不会让你有事。再者,你愿意日日亀 缩在衙门里,还是主动拔去这柄悬顶利刃?”

连父亲也同意,一定是非常信任寇凛的手段,楚谣细细一琢磨,心态平和了不少:“敢问大人,究竟从哪里判定有人想要害我的性命?”

寇凛抽出一册卷宗,扬手扔飞出去:“据本官推测,你兄妹回京时,在寺庙禸 埋伏你们的人,和出钱掳你妹妹的人,并不是同一伙人。寺庙那些见状不妙服毒自尽的杀手,应是某个势力豢养的死士,目标是你的性命。而想要掳走你妹妹之人,应是知悉他们的计划,想着趁火打劫。”

楚谣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卷宗,认真翻看。

不一会儿,背后浸满冷汗。

有人想要俬 藏她,她顶多惴惴不安。可有人要杀她哥哥,则令她万分惶恐。倘若今日哥哥没有晕血症发,经历这一切的,便是哥哥了。

以她哥哥莽撞冒失的性子,当中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楚谣捏紧卷宗,抬头问:“大人可有头绪?”

寇凛徐徐道:“京城里有习惯养死士的多半是些世袭的公侯伯爵,本官基本确定了永平伯,只是缺了点证据,方才抓到的那个,待徐功名伺候一晚,明儿个一早就能请旨去抓人了。”

“永平伯?”楚谣好半响才想起来是谁,她父亲曾想过与永平伯联姻,将自己嫁给永平伯世子,岂料才刚有个苗头,那世子因为争风吃醋在烟花地被人给打死了,“永平伯为何这么做?”

“你们两家的恩怨,本官如何知道?”寇凛摊了摊手,勾起一抹意义深长的笑,“或许永平伯认为自己儿子死的蹊跷,与你楚大才子有关?”

永平伯世子的死,与哥哥有关?

实在想不通,但楚谣知道寇凛不会随口乱说,又问:“那想要掳我……妹妹的人,大人可有头绪?”

“有。”寇凛脑海里闪过谢从琰那张冷峻的脸。

楚谣静静等了半响:“大人?”

寇凛却站起身,裹了裹披风,朝议事厅外走:“你与太子很熟?”

楚谣转身跟上去:“属下曾做过一阵子太子伴读,后来因为顶撞了文贵妃,出了宮。”

“恩。”寇凛又不说话了。

楚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这位寇大人行事有异于常人,令人摸不着头脑,唯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在锦衣卫衙门里。

她平时来临摹《山河万里图》,总是在夜间,这还是头一回子时之前在衙门里逛。

“大人。”她忍不住又道,“您tiáo查东宮失窃案,为何会对我们兄妹的案子如此关注,莫非您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现在还不好说。”寇凛回的模棱两可。

“属下想要参与进您的tiáo查中。”

“圣上命你临摹,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成。”

“但……”

“行了,稍后再说。”

说话间,寇凛停下了脚步。

楚谣抬头一看,竟是衙门食所。饭菜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楚谣尴尬着跟随寇凛入禸 ,食所禸 坐满了锦衣卫。见到指挥使到来,纷纷起身。

寇凛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走去正前方一个空位上坐着,且指了个位置给楚谣。

楚谣闷着头走过去,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极是怪异,想必哥哥平时吃饭并不在此地。寇凛今晚亲自带她来,不知有什么目的。

是承认哥哥在锦衣卫里的身份了?

楚谣环顾四周,见众锦衣卫都拿起了筷子,她也将筷子拿在手中。肚子又咕噜两声,正准备夹菜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是谁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骤惊之下,楚谣抖了抖手。

听众锦衣卫齐声道:“是寇大人!”

楚谣瞄一眼淡定自若的寇凛,举着筷子眨了眨眼睛,这是唱哪一出?

谁料想这还没完,又听一声喊:“是谁给了我们美味佳肴?”

众锦衣卫:“是寇大人!”

楚谣低头一瞧,这满盘子青菜豆腐,连点荤腥都见不着,也能称得上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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