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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春院中,她的存在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对于许多前来寻花问柳的恩客而言,她挽灯是个卖笑不卖身的清倌,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绝世佳人,她的容貌清丽,称不上沉鱼落雁,但是许多达官权贵仍旧愿意花上万两黄金,只为了与她畅谈一番,无论是谈古论今,她无所不知。

而秘密指的当然就是她与「雷门」之间的关系,除了万春院的老鸭嬷嬷与自己的兄弟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挽灯就是「雷门」的军师,这些年来,「雷门」与朝廷之问的对峙,在背后总有她的身影存在。

而「雷门」门主石燕然就坐在一几之隔的交椅上,线条粗犷的脸庞上难掩得意,他手里也端着酒碗,碗里醇厚的烈酒已经被他喝得涓滴不剩。

「真是太令人痛快了!要是皇帝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一名女子给耍得团团转,心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似乎已经在心里描绘出皇帝气得脸se 铁青的模样,这教多年来吃了朝廷不少苦头的他们心里大大痛快。

今儿个约莫傍晚时分,从京城快马传来了好消息,那就是他们在天牢里的弟兄都已经顺利逃出,此刻安置在他们设于京城的分舵里休养生息,挽灯指示他们在风声过去之前,绝对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一切都必须小心低调。

在「雷门」之中也算是二朝元老的-福康,大口干掉碗里的酒,他人如其名,体型敦胖,眉目之间总是带着笑意。

「挽灯,妳真是我们雷门得来不易的宝贝,多亏了妳,咱们才可以把被关进大牢的同伴给救出来,这么多年来,让他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妳真是他们的大恩人啊!」自始至终?总是沉默不语的挽灯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福大叔过奖了,挽灯只不过出张嘴皮子,出生入死的还是大伙兄弟们,毕竟天牢是重兵看管的禁地,谁也没把握把人给送了进去,还能够顺利逃出来,所以,这全是大伙儿的功劳。

」「妳太谦虚了!挽灯。

」石燕然没好气地笑道。

「挽灯所说的都是实话。

」她缓缓地摇首,chún畔轻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赞美而加深。

这时,她的沉静引起石燕然与-福康两人的面面相觎,但是他们无法看穿在她心中的想法,在她年纪尚小之时,深沉的心思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理解,更何况今年已经十八芳龄的她,总是沉稳得教他们总有错觉,以为在她如珠玉般美丽的躯壳里,藏着一个极睿智的老者灵魂。

「挽灯,妳怕了吗?」福康忍不住冲口而出,但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蠢话。

「-福大叔倒是说说,挽灯应该怕什么呢?」她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依旧是一贯的淡然。

没料到会被她反问,福康起初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好好,这才是咱们的好挽灯,气魄胆识都不下于男人,妳只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妳,妳可是我们雷门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说什么也不可能让那个皇帝老子知道妳的存在。

」他这句话引起了大伙儿的共鸣,石燕然站起身,拍拍xiōng脯上晕爽地说道:「没错,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妳的存在,虽然咱们大伙儿都想见识一下,如果那个皇帝知道自己败在女子手里,不知道脸se 会有多难看?」闻言,挽灯只是抿着浅笑,没开口响应,在她美丽的眸光深处看不见兴高采烈,反倒是有着仲仲忧心。

看着义兄以及诸位长辈一副如获至宝、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不由得满心忧愁,chún畔的浅笑就像涟漪般不知觉地消失了。

「挽灯,依妳来看,这次咱们在各地招募新血,能有多大成效?」「不能就此作罢吗?大哥,好不容易才将咱们的人从天牢里给救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安乐日子,又要大动干戈了吗?」「挽灯,妳说这是什么话?这几年来,大哥哪件事情没听妳发落?妳说要让大伙儿按兵不动,养jīng蓄锐,大哥就照妳的话去做,但眼下已经都过了三个多月,难道,妳还要教大哥继续等下去?」相较于石燕然的激动,挽灯显得相当平静淡然,「这三个月来,大哥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在经过同样也是「雷门」二朝元老的墉如秀身边时,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了屋子里石燕然等人面面相觎,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从天牢死囚被劫那晚之后,一连大半个月,朝廷之中弥漫着紧张诡谲的气氛,大臣们没人敢多说半句闲话,唯恐在这风头上惹祸上身。

然而同样是默不作声,但这件事情在张李二党之中,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发展,因为负责看守天牢的将领俞山松是张照玉的远房外甥,当初就是他在皇上面前力保远房外甥当上禁军将领,如今出了乱子,该有的责罚绝对免不了。

这些年来,两党之争在台面上虽然和缓了,但在俬 底下的角力之战却犹如紧绷的弓弦,两方都在等着机会将对手给赶尽杀绝。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皇帝的罪责,但是凤阙却没有半点动静,据服侍的禸 官透露,说主子这些天起居正常,没有半点不寻常之处。

张李二党都收买到了这个消息,但这个消息却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就在不久之前,天牢里有三十几个死囚没声没息地消失了,在这种时候皇帝的不动声se ,才真的是不寻常!接照李的想法,主子应该龙颜大怒,追究负责将领的过错,这一追究下来,不过只是俞山松死罪难逃,张照玉脸面无光,在朝廷里的威势也将大大受损,到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拾得现成的便宜。

而张照玉与一干门徒可是个个心里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们当然知道李永康等人心里所打的算盘,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在主子的旨意未明之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八月的风,重一暖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微凉、艹 木依旧翠绿,然而早开的桂花却已经在暗一不秋天的脚步已经近了。

凤阙坐在半山上的小亭里,俯瞰着水光邻洵的湖面,眸光深沉,冷静的脸容教人完全无法窥探出一丝情绪。

他并非不知道大臣们拿银两收买禸 官,探听他的动静,但他就是故意让禸 官放出消息,故意要扰乱他们的视听,而至于收到的贿金,就当作是那些大臣们替他给奴才们的赏金。

「这些日子大臣们的反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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