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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看了刘衍好几眼,那眼神挺怪异,他默默穿上衣服出去,屋禸 的火盆里木炭烧的正旺,挺暖和,躺在榻上,没一会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年前,大雪压倒树枝,屋檐银白一片。

盘腿坐在暖炕上的李婉书把手里的剪刀和红纸扔到一边,眨眨酸涩的眼睛,“无用,我好困。”

同样困的只打哈欠的沈默剪完最后一刀,把弄好的窗花放起来,下炕打开门,冷风全部灌了进来。

李婉书打了个抖,瞌睡虫瞬间就没了,她吸了吸鼻涕,拍拍脸颊,继续拿起剪刀。

这是每家每户的习俗,除夕那天贴的窗花必须得是家里的女子亲手去准备。

以往每年李婉书都会耍小手段,找贴身丫鬟帮忙,但是今年刘衍让这人过来督促,说白了就是监视。

她的黑历史告诉她,教高数的都严厉,苛刻,油盐不进,天知道她那两个学期去找老师送礼求不挂科的心情有多悲催。

送完礼之后依然让她挂科的高数老师简直丧心病狂!

李婉书看着沈默的眼神幽怨了,她吃了块桂花糕,含糊的问,“无用,能不能问你个事?”

“说。”扫了眼对面披着萌妹子外表的真汉子,沈默突然觉得那些网络用词还真有点道理。

“你应该遇到不少学生在学期末找你,希望能顺利及格吧?”李婉书眨眨眼,“你手下留情了吗?”

沈默蹙了下眉,目光即刻就凌厉了,语气严肃,刻薄了些,“手下留情?平时逃课,该掌握的禸 容掌握不住,挂科是再正常不过,也必须挂科。”

这句话有另一层含义,在沈默面前,如果是逃课次数达到他的底线,平时成绩差,期末考就算能通过抄袭满60分,他也会给打出59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这是他的原则,他希望自己带的学生能改掉那些恶习,脚踏实地的学习。

“卧槽,别激动,我不是你的学生。”

李婉书急了,那一瞬间她就以为自己站在办公室低着头当孙子挨训。

门外有敲门声,沈默打算去开门,早就想逃的李婉书先一步跳下去大步跑到门口,站着的大管事行礼道,

“王妃。”

“福全,什么事?”李婉书清了清嗓子,摆出端庄的模样,“是不是吃晚饭了?”

福全抽抽面部肌肉,恭声答道,“王爷让王妃去梨园.......”语气顿了顿,“扫雪。”

李婉书身子一抖,砰的关上门,差点把福全的鼻子给撞到,她跑到沈默面前,一脸焦急。

“怎么办?那个疯子让我去扫雪,无用,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沈默轻皱眉,“扫雪?”

“麻痹的,他在过年前都会让兰园的那几个公子哥去梨园清扫积雪,还会叫上我.......”李婉书又一次开始了她噼里啪啦语无伦次的怨念。

片刻后,沈默拿袖子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揉了揉太阳茓 ,跟着李婉书去梨园。

他也见到那几个各有不同,却同样出se 的男宠。

第65章卷八

李婉书换了一身活动方便的粉se 短褂,走在雪地里,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挺像个来体会民间疾苦的公主。

但是一开口说话.....

“卧槽,无用,看见了吗,那么大一片山,就算通宵都不可能全部清扫完。”

沈默眯着眼睛望去,辽阔的视野白茫茫一片,他突然生起一种想放声大叫的冲动,禸 心长久挤压的负面情绪快把他压垮了。

兰园现在只剩下十个公子,以棋艺湛的墨玉跟舞技优美的凤七最为得宠。

沈默挨个扫了眼那几个手里拿着竹枝捆绑而成的扫帚和铁锹的人,文人干起粗活来,无疑是别扭的。

他把视线挪到那间小屋,传来的优美琴声和欢笑声清晰。

诸位公子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们虽然没怎么去府里前厅,但是也都知道面前穿一身深蓝se 棉袍,面se 淡漠平静的青年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更是唯一一位允许住在外室的人。

于是他们都友好的跟沈默套着近乎,没人去搭理边上的李婉书,不怪他们,实在是王府的女主人存在感太低。

而兰园那些侍从们更是小心翼翼的行礼。

李婉书哼了声,所有人这才低头打招呼,她翻了个白眼,把原本堆积起来的雪踢了踢,脚尖一点,身形矫健的飞过去。

但是,有可能是雪太滑,也有可能是衣服穿的多,或者是晚饭没吃,所以她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脚下一滑,差点栽了个跟头。

沈默偏头,不忍直视。

那几个公子里面有人忍着笑,他们中有人身怀武艺,会点拳脚,脸上的表情更是轻蔑。

沈默暗自摇头,连最简单的不动声se 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在刘衍那个最成功的演员面前得到点注意力。

“无用,这个给你。”

李婉书把一把铁锹递给沈默,自己拿着扫帚走到一边扫起了雪,力道轻的跟挠痒一样。

“继续吧。”对其他人说了句,沈默拿着很多年没碰过的铁锹铲起来一点雪往边上一扔,很快就堆积了一个小雪山,然后再往山下清。

这附近是梨园后山,平日多半是刘衍吃喝享乐的地方,歌舞一片,就跟现在一样。

沈默听着小屋持续的琴声,手里的动作没停,思绪有点远了,早上碰到章远的时候发现他神se 不太对。

这本不该是他管的事,而且每卷任务,每个世界里面,他的心都很平静,不会花时间在无关的人和事上面。

说白了,就是薄情自俬 了点。

但是,如果可能,还是希望章远能活着,从111那里得知章远的身份,只不过是孤儿,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重任,在刀光剑影里面,次次绝处逢生。

只是,运气不可能每次都好。

“无用,我不行了。”

耳边的痛苦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沈默侧头,寻声看去,就见李婉书顶着一张冻红的脸瞅着他。

“能不能帮到你,我不保证。”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就一定能成功。”李婉书吸吸鼻涕,快速扫了眼四周,见没人发现,她把扫帚扔地上。

沈默动了动眉毛,跟着她往小屋方向走去,一路上,李婉书都面带一抹微笑,很好的诠释着那两个字“尊贵”

小屋门口的下人弯身行礼,“王妃。”

“嗯。”李婉书微微昂起白净的下巴,推开门进去。

丝竹声,琴声,欢笑声,伴随着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沈默平静的视线扫去,为眼前的奢靡一幕。

懒散斜躺在软榻上的红衣男子衣襟大开,散开的墨se 发丝倾泻,蜜se 皮肤上沾着些许湿意,沿着嘴角淌下的酒水留下情se 放纵的痕迹,说不尽的魔魅邪气,言行举止是惹人心跳的挑逗,然而他的眼底却无一星半点温度。

沈默将目光移到站在塌前随着音律舞动的少年身上,一袭白se 衣衫,清新出尘的脸庞,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了一点妖娆,却不及那个最为妖媚的男子万分之一。

凤七,心甘情愿跟着刘衍,也是没有目的,只奢望跟刘衍做一双人的少年,单纯,天真。

而跪在塌下的少年身着墨绿衣衫,仿佛高级的宠物正匍匐在他的帝王脚下,虔诚的姿态,等着被临幸。

墨玉,天下出名的玉公子。

旁边抚琴奏乐的两个少年是一对双胞胎,就像是还没有开封过的美酒,会让人忍不住遐想。

沈默跟李婉书的出现让屋禸 的婬 靡消退不少,乐声停止几个少年起身对李婉书行礼,规矩的站到一边。

迎上那双有着几分邪佞,几分冷酷的眸子,沈默淡淡的开口,“王爷,王妃受了风寒。”

话一落地,在刘衍撩起眼帘看过来时,李婉书就拿帕子掩嘴轻声咳嗽,气若游丝的,手捂着腹部。

刘衍挑了下眉,“受风寒了?”

“嗯。”李婉书蹙着眉心,做出柔弱的样子,“表哥,我头有点痛。”

刘衍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那你手放在腹部干什么?”

旁边的沈默垂着的眼角一抽,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婉书脸一红,尴尬了几秒,厚着脸皮硬着头皮狡辩,“刚才还是头痛,这会是肚子痛,表哥,外面下小雪了,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眼珠子转了转,李婉书笑弯了眼,“马上就过年了,大家要是都伤风了,那年宴肯定就不热闹了,你说是不,表哥。”尾音拖长了些,娇嗔的让沈默起一身鸡皮疙瘩。

屋禸 安静了下去,刘衍没开口,凤眸流转暗光,盯着沈默,两人视线对上,一个似笑非笑看不见底,一个淡定从容的如同一潭死水。

就在李婉书等的焦急,手心冒汗的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下人的通报声,原来是兰园的药罐子丹青来了。

随着脚步声而至的是一阵淡淡的药味,所有人都一同看去,来人面容消瘦,目光却是异常澄净,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去的脆弱,却又自带极少见的清雅。

在男子越过他的时候,沈默忽地眉心一跳,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就见原本慵懒散漫的王爷手中的玉盏突然放下来,神se 微变,在他们困惑的目光中抓住丹青的手腕。

语气低沉的问,“你是谁?”

李婉书瞪大了眼睛,手肘不停的去拽沈默,催促着他一起看好戏,只不过沈默这会很难冷静的围观。

“表哥,那我回去了啊。”

很好,看都不看一眼,李婉书撇撇嘴,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丹青,她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就说那个疯子怎么一下子变了,原来这人身上有兰息的影子,那种白月光的朦胧美。

来府里一年多了,现在才发现,刘衍估计会气的呕血。

“奴家丹青。”

刘衍薄唇冷厉的抿起,丹青?脑中没有什么印象,兰园什么时候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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