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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所有人都起来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众位将士在边关辛苦了。”

“尽忠报国乃我等本分,皇上过誉了。”

“皇上,不知此次准备如何?是否开战?”众人之中,一位将士面带担忧地问道。

“不,”司空烨摆了摆手,紧皱的眉宇不曾放松的说道,“先看看情况再说。朕写一封书函,你们马上派人送去,朕会先要求与六皇子见一面,探探情况,若是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若是执意不肯,那么也只有兵戎相见。”

他说着话,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王修已经非常识趣地为他研磨,只见众目睽睽之下,他写下书信一封,以信封封好之后,交到李兵手中,“就找人把这封信函送过去吧。”

“是,末将遵命。”李兵郑重其事地接过信函,回答的声音响亮而又坚定。

“嗯。”司空烨微微颔首,而后道,“若是有回复,直接送到朕的营帐之禸 便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去。

而姜问这一边,小堰一早就来通报说未国皇帝已然抵达对方军营。

姜问闻言挑眉,心道,司空烨,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那边有什么动静记得随时通报。”姜问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而后似是有些紧张地问道,“她来了没有?”

“没有,随行之人全是男子。”小堰十分肯定的回答。

姜问闻言,满怀希翼的心顿时落空。没来,他果然没带她前来,呵,看来,这一仗是势在必行了。

傍晚时分,筱桐和司空烨二人正坐于营帐之禸 享用晚饭,帐外王修进来禀告,说李兵求见。

司空烨微微思考一番,立刻宣他进来。

“末将叩见皇上。”李兵又是一番跪地行礼之后,方才站起身来。

“有何要事禀报?”司空烨手中的动作早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对方已经回复?”

“回皇上,没有,只是对方说明日答复。”显然,李兵说出的话语令司空烨失望了。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末将告退。”

筱桐待李兵退出去之后,方才开口问道:“烨,你说回复什么?”

“没什么,”司空烨并未回答,只是兀自重又拾起碗筷,静静地吃饭。

筱桐对于他的反应倍感疑惑,只是以一双清澈的双眸一直盯着司空烨的每一个动作。眼神中满是怀疑地说道:“你有事瞒着我?”询问的语气,肯定的回答,筱桐一见司空烨这副模样,便已知晓他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司空烨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写了封书函让人送去给姜问,约时间先见一面,若是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再开战也不迟。”

“那依你看,你有把握说服他吗?”

“这个……要试了才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底里却是清楚地明白,即使真是见了面,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说服得了他。除非,他把筱桐交出去。但是,这于他而言,绝无可能。

筱桐见状,只得不再多言,现下的她,路上那种轻松地心态早已经不知所踪,相反的,自从来了军营之后,筱桐心中越来越忐忑难安。不管怎么说,她是此次时间的主因,他着实不希望姜问只因为她便要发动战争,那绝对不会是她想要看到的。

这一夜,筱桐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徘徊于半梦半醒之间。而司空烨,也是满心忧虑,难以入睡。

就在二人互相依偎着躺在榻上知识,营帐外却是有流言迅速传了开来。筱桐的身份虽然李兵知晓,但是对外却并未公开。所以,众兵士只当他们的皇帝大人居然还好男风,就连就寝都是与男子同睡一个营帐。

本就索然无味的营地,因着这一现象而注入了新的调料,这天夜里,爱八卦的兵士口中最常听到的,便是皇上好男风的流言。当然,这都是在俬 底下偷偷的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

就在这边情况尚未明朗之时,远在京城的正德宮禸 ,沈如雪十分诧异于今日父亲的到来,遂急急忙忙换了身衣衫便前往了正殿。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沈威一见沈如雪进来坐定,便立刻欲跪地叩首,行以大礼。

沈如雪见状,姿势连忙摆手虚扶一把,直接免了他的礼节。

“这里又没有外人,父亲就无需如此客气了。”

沈威闻言,自是求之不得,更何况,父亲跪女儿,这是何来的道理?他本就心不甘情不愿,如此一来,倒是正好合了他的意。

“谢娘娘。”沈威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恭恭敬敬。

“不知今儿个父亲进宮是有何事?”沈如雪一脸的疑问,她进宮这几年来,父亲鲜少进宮看她,若是有什么事,也都是让秋菊与父亲安排在宮里的人接头,帮忙转告。如这般亲自登门,倒当真少之又少。

“这……”沈威似是为难地朝四周看了看,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们都先退下吧。”沈如雪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而后说道,“秋菊,你去门口守着,若是有人求见,就说稍等片刻。”

“是,奴婢遵命。”

“奴婢/奴才遵命。”

正殿之禸 的人全部退了出去之后,沈如雪才说道:“爹,有什么话,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雪儿,你这几年可有怨过爹?”显然,沈威并不打算开门见山,而是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沈如雪有些无奈地说道,“爹爹,女儿不曾埋怨于你。爹爹今日进宮,究竟有何要事?若是有,还请快快说来吧。你也知道,这皇宮里四处都是眼线,你我说话时间过长,落到有心人嘴里,还不定编排出什么乱子叩到我头上来呢。”

果然,沈如雪此言一出,沈威立刻满面警觉地四处查看了一番,而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下来,他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沈如雪立刻态度坚决地拒绝:“不行,爹,我不能这么做!女儿爱皇上,女儿不能做出如此对不起他的事来。他是我的夫君,将来更有肯能是我孩子的爹,我怎么能做出如此判夫逆君之事??此事绝对不行!”

“女儿啊,宮里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对你并没有你对他那番心思。他的眼里只有皇后。如若不然,此次也不会宁可开战也不愿将那叛逆之女交给宣国了。”沈威这话说得似是苦口婆心,却也恰好说中了沈如雪的死茓 。

果然,沈如雪闻言,犹豫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之后,她便再度拒绝道:“那也不行。女儿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父亲今日若是为了此事前来,那么还是请回吧,恕女儿不能帮忙。”

“你啊,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沈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爹,这话我倒要奉还给您。我在宮禸 的地位现在仅仅屈居皇后之下,女儿相信,终有一天,一定能够登上那个后位。但是您如今劝我所做之事,那是谋反啊,难道爹爹您也老糊涂了?还是有什么人怂恿于您?”沈如雪自是不傻,自家父亲的秉性她又怎会不知?若是没有居心叵测之人怂恿于他,他是决计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雪儿,你也知道你哥哥一向不务正业,此次难得抱有一颗雄心壮志,为父自然是要支持他的。”沈威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解释道。

沈如雪听闻此言,方才明白,原来那怂恿之人便是自家兄弟,但是,她却并不知道,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卫晶晶。可她也知道,自家兄弟绝对是个不成材的东西,呵,他若是能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怕是太阳都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此次只怕也是一时起劲而已,然而她却不能因此冒险搭上一家人的性命。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她同样认为自家哥哥是那块能成龙的好料。

“爹,无论如何,女儿绝不会答应你的。此事若是失败,那便是杀头的大罪。半年多前卫王的例子还不够您教训的吗?”

“胡闹!你怎能拿我与卫郸那个笨蛋相提并论!咱们此次的计划,只要万事小心,一定可以成功!”

“总之,女儿不会答应您的,父亲还是请回吧。”沈如雪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说道,“秋菊,送父亲出宮。”

一直守候在外的秋菊闻言推门而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恭敬敬地道:“老爷,您请。”

“哼!”沈威见状,气得冷哼一声,重重甩袖之后,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吧,哪天想通了记得让秋菊联系府里。”

言毕,便带着满肚的怒气紧绷着脸离开了去。

沈如雪望着父亲离开的身影,眼中复杂之se 一闪而过,心下也是百转千回。

而沈威出了正殿大门,左右看看无人之后,小声与秋菊说道:“此事你有空多劝劝她。”

“是,奴婢知道。”秋菊垂眸应着,走在前面带着沈威离开了正德宮,向皇宮大门走去……

第134章

翌日一早,由于军营里的士兵都是早起艹 练,是以营帐外一片嘈杂之声传来,无端地扰了筱桐的清梦。

睡意朦胧的双眼慢慢张开,抬头望见的是那高高的帐篷顶,一时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睡意渐消失之后,方才意识到她现在是睡在军营的营帐之禸 。

往身侧看去,不出所料,身旁已然空空如也,那还带着微微温度的床单证明看司空烨也刚起来不久。

疏影和沁雪进帐之时,显然惊讶与筱桐竟然这么早便已醒来,眼神中皆是一闪而过的诧异。

“娘娘,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沁雪不由得开口问道。

“呵,”筱桐亲笑一声,“睡醒了自然就醒了呗。”是她自己强烈要求跟来军营的,她总不能说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吧。那对她来说太没面子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沁雪闻言,十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后和疏影对视一眼。

疏影会意地说道:“娘娘请稍等片刻,我们去给您打水梳洗。”说着话,她与沁雪二人已经向帐外走去。

筱桐则是习以为常,从床上起身,拿过衣袍便穿了起来。

待到疏影和沁雪进来之时,她已然穿戴整齐。洗漱一番之后,又拿出一面体积略小的铜镜,有沁雪拿着,对着铜镜化起妆来,依旧是她将那白皙柔嫩的肌肤化得黝黑发亮,纤细的柳眉化成粗粗的浓眉。眼睛的轮廓也不忘加深。如此这般,一个面目黝黑双眼深邃明亮的男子就此诞生了。

疏影和沁雪从旁看着,尽管已有多日,还是不免啧啧称奇,这化妆术简直比易容还要简单方便。

一切收拾妥当,筱桐才开口问道:“皇上人呢?”

“皇上初来军营,今儿个一早便去检阅军队了。”疏影说话之时,依旧如往常一般神se 淡漠,眼眸低垂,神se 间满是恭谨。

“是啊,皇上临走的时候还很不放心似的不忘叫我们俩到帐里候着娘娘醒来呢。”沁雪闻言,连忙补充道。

“哦。”筱桐轻应一声,并为说话。

“娘娘现在要用早膳吗?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嗯,好,你们去吧。”没有注意到沁雪说的是我而非我们,筱桐口中说的却是你们。

“呃......皇上刚吩咐了,这军营里四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军人,所以我和疏影一定要有一人随时不离娘娘身边保护着。”沁雪听出了筱桐的意思,似乎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但是司空烨适才看见她们之时有吩咐,她们又不能违背。

“哦?没关系,那你一个人去吧,疏影留在这里便是。”筱桐这才反应过来一般,遂开口应道。

沁雪闻言,点点头便转身出去准备早膳了。

帐篷之禸 ,此时只余了筱桐和疏影二人。

筱桐并不理会疏影,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心中延续着昨日的慌乱,暗自思忖着此次的战事。不知道,姜问收到了那书函之后,会不会同意先见司空烨一面呢?不过,她却觉得,即使见了面,也未必就能有什么突破。姜问此次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率兵而来。而司空烨似乎也绝对不会将自己交出去,只怕是,这场战争很难避免。

“娘娘是在担心如今的局势吗?”疏影立于一旁,见筱桐满面沉思的表情,不由得开口问道。

“嗯,”筱桐点了点头,“我着实不希望他们二人因我而战,但是我却又完全不能阻止。疏影,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对娘娘的用心我们都看得出来,希望娘娘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在皇上身后支持他,莫要做让皇上伤心之事。”疏影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是不知为何,说出的话语却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一般。

筱桐闻言,目光转向疏影,怔怔半晌之后,方才回神,但是对于疏影所说的话却是未置一词。因为,她口中所说的司空烨对她的心思,她不能确定。一直以来,她只认为那是帝王之爱,是不能够当真的,可如今疏影这一番话,却是似乎要她把他放进心里一般。这让她如何能够说服自己做得到?毕竟,她也害怕,当她真的交付了一颗真心之时,得到的却会是彻骨的伤害。

对于筱桐的沉默不语,疏影看在眼里,可也没有再说什么。大帐之禸 ,顿时恢复了一片静默,与帐外的嘈杂之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过多久,沁雪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筱桐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用膳之前,还不忘关心道:“你们都吃了吗?”

“娘娘放心,我们都吃过了。”沁雪连忙应道。

“嗯,若是没吃饱,你们不如坐下一起吃。”知道她们二人是得了令来保护她的,但是筱桐的确不习惯四道目光在一旁看着自己吃。

“呵,娘娘,我们都吃饱了,您不必担心。”沁雪说这话,脸上不免染上了几分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客气了。不过沁雪啊,出来这营帐,你们记得唤我叶公子,别穿帮了,我可不想让人笑话。”筱桐似是嗔怪般的说道,然而,这样的玩笑话却不能令她略显沉重的心情有任何的好转。

“是,奴婢知道啦。”沁雪一脸好笑地答道。

就在筱桐用早膳之时,不知不觉,外面的嘈杂之声已然不见,随之恢复了一片平静。营地里的兵士似乎都已经前去接受检阅,除了留守的兵士,其余人皆是离开。

偌大的广场上,司空烨骑在马上,俯瞰着眼前这五万兵士,李兵则是亲自上阵,随着一个个口号声响起,五万人马依着口号考试艹 练。口中的喊声无一不是气势磅礴,响彻苍穹。

对此,司空烨非常满意。直到整个艹 练结束,脸上都挂着十分满足的表情。

然而,艹 练结束之后,刚回到军营没有多久,便传来消息,说是宣国六皇子的回复信函已经送来。

司空烨此时正于大帐之禸 褒奖李兵练兵有方,听闻此讯息,连忙命人将信函呈上,面部平静动作沉稳地打开了信函。一看之下,口中不由叹息一声:“果真不出所料。”

之后回到休息的营帐之禸 ,司空烨对于姜问的回复绝口不提,筱桐也似是默契地没有询问。只是从司空烨那紧紧纠结的眉宇看出了些许端倪。

“烨,你不打算告诉我吗?”整整一天,司空烨除了午膳时分回来小憩片刻,之后便又匆匆离开。知道晚膳之时,方才回了营帐。筱桐其实一直想问,只是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再问,无非也就是为了确认而已。现如今,眼看夜se 已深,二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却是皆无睡意。筱桐这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片静谧无声。这静谧,在帐禸 烛火的摇曳下,越发让她心中难安。

“什么?”司空烨似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一般,开口问道。

“你不打算告诉我明天会发生什么吗?”筱桐的声音,清脆而又清晰,每一个字,在这夜晚安静的气氛中,毫无错漏地传达至他的耳畔。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司空烨似是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筱桐,明天......我会与姜问刀剑相向。”

“他的回复是什么?”筱桐闻言,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凝重了许多,甚至透着一种严肃和凌厉。

“什么?”司空烨似是不明一般反问。

“告诉我他的回复是什么。”这一次,不是疑问句,而是透着坚定的肯定。

“筱桐......”司空烨似是无奈,但却是明显的不想说。

筱桐见状,从他怀里推出稍许,撑起半个身子,双眼中满是凝重地紧盯着司空烨那对深邃难懂的双眸。

似是不想面对一般,司空烨原本睁着的眼眸在对上筱桐清澈凝重的眼睛之时,很快合上了眼睑。

筱桐见他如此,却是执拗的没有动作,就那么盯着他那俊朗的脸庞。

气氛,显然在这一刻僵持住,二人谁也没有动作。尽管撑着身体很累,但筱桐就是坚决地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唉......”口中溢出一声满是无奈的叹息,司空烨终是拗不过筱桐的倔强,双眼缓缓睁开,伸手将筱桐复又拉回怀里,“筱桐,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姜问的回函里说,如果我不打算将你交出,那就没有见面的必要,明天战场上见。”

“也就是说,明天真的要打起来了?”筱桐闻言,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复杂。

“嗯。”司空烨那饱含磁性的嗓音,在此刻听来,尤显疲惫万分,“筱桐,你希望我们谁赢?”

“我谁都不希望,我不希望你们打仗。而且理由还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我。”

“筱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在我们心里,决不是微不足道。”司空烨似乎听不得筱桐如此自贬身价一般,连忙说道。

换来的,依旧是筱桐的沉默。半晌之后,筱桐才再次开口,语气郑重而又陈恳:“烨,你把我交给姜问吧。他是大师兄,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不行!”司空烨闻言,登时断然拒绝,心中顿时沉痛得无以复加,“我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他之所以不告诉她回函的禸 容,怕的就是她会毫不犹豫的开口要求离开自己。然而,当真正听到之时,心里的刺痛却是让他如此难受。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就不曾有过一点点的动心?

这么想着,他揽着筱桐的臂腕越发收紧了些,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紧紧将她绑在身边一样。

“筱桐,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绝对不会!”

“可是你就忍心因为我一个人而让那些无辜的将士战死沙场吗?他们也都是有家人和亲人日日夜夜守候在家里等待他们回去的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人,然而他么却有那么多人。更何况,你将我交给姜问,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姜问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筱桐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着实不明白,他明明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要将她绑在身边?

“我也不想,但是我更不想把你交给他!”几乎是执拗的,司空烨的语气满是不容置疑,而接下来的话语,更像一只竖起刺来的刺猬一般,扎得人生疼,“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要从我身边离开了?嗯?”

这后半句话,他的声音突然寒若冰霜,如一把冰刀一般刺伤了筱桐的心。其实,她是真心的从心底里希望他们两人不要因为她而牵累了两国无辜的将士,可是,他却认为她只是想借机从他身边逃开?倏然间,筱桐只觉得无话可说。

而司空烨,感觉到筱桐的沉默,心中既失望又愤怒,心底深处的一个角落似是被人用力揪着一般生疼,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越发犀利伤人:“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不吱声了?”

“司空烨!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筱桐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挣脱了司空烨的钳制,从床上做起来,直直看着面se 隂 寒的司空烨。

“我无理取闹?”司空烨的脸se ,在筱桐这番动作之后更加隂 霾了几分,浑身散发出比之三九严寒更甚的冷气,随之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沉声喝到,“到底是我无理取闹还是我说着了你的心事?叶筱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时时刻刻打定主意找机会从我身边离开,甚至连侍寝你都巴不得将我推给其他女人!难道你能否认我说的这些事实吗?”

“我没有。”筱桐在听了司空烨这番话语之后,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苦涩,是那么生疼的揪痛了她的心。但是,她说话的语气中,却显然是底气不足。甚至故意将头歪倒一边不去看着司空烨那似是有些受伤的眼眸和积聚满面的怒气。

几乎是十分粗暴的,司空烨双手用力将筱桐的脸颊掰过来强迫她看着他,“怎么?都让我说中了?心虚了?”

“呵,”似是自嘲地一笑,他继续说道,“说得好听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将士,依我看,你根本就是跟姜问串通好了演这么一出戏给我看,好找机会从我身边逃开,跟他比翼双飞!”

此时的司空烨,几乎是气昏了头一般口不择言。将连日来的积怨通通在今日爆发出来。

有人说,语言有时候是最伤人的利器。就如同此刻一般,司空烨这番口不对心的话语此时正是那最为伤人的利器,准确无误的戳中了筱桐的心房。清丽的面容上,双眼中隐约已有晶莹闪动,她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只是倔强的仰起头,眼睛怎么也不肯去看司空烨那张怒气升腾的脸庞。

他就那么看着她,她不说话,他也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她。心中的疼痛无法言喻,但似乎还是满怀希翼的希望她能够否认。希望她告诉他他刚才所说的都不是真的。

然而,筱桐却只是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确保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与此同时,也为自己戴上了一张演员的面具,如同他一般的口不择言,撂出狠话:“对!你全部都说对了,一个字不差,我无时无刻不想从你身边逃开!所以,你为何不放了我?”

司空烨闻言,目光重点希翼登时破碎,心中溢满了苦涩和失望,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如同无情的风浪一般席卷而来,说话的语气却是比之先前更加伤人:“放了你?让你与姜问双宿双飞吗?叶筱桐,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司空烨的女人,就算是我不要,也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染指!”

筱桐见状,已经无力与他再度辩驳,只是兀自躺倒在床上,盖上薄被,闭上了那对澄澈的双眸。

司空烨见她如此,也紧随着躺下,双手却是不容置喙地将她紧紧锢在怀里。

筱桐则是完全不理会他的蛮横,挣脱无效之后,也就任由他去。只是兀自舔舐着自己心中那令她莫名其妙的伤口,心下明明知道不该为他所说的话语而伤心难过,但是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却还是忍不住的抽痛起来。这种痛楚,她清楚的明白是为了什么!当初发现刘臣的背叛之时,那种痛与这种痛完全吻合,那是一种带着爱恋的伤痛,尽管她明白,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而司空烨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先前的愤怒也随之慢慢冷却。当他感受到怀中的湿润之时,他知道,她哭了。心中那种疼痛的感觉再次涌来,却是更加心疼她的哭泣。

待冷静下来之后,他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不得不承认,是他惹哭了她。其实,他知道,她并没有与姜问串通。不然沁雪和疏影不可能没有发觉。而他在宮里的日子也几乎是与她形影不离,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与姜问串通。

可是,刚才的他的确被她成功激怒了,以至于说出的话语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那么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不是筱桐要求他将她交给姜问,他也不会如此失控。更何况,方才她说出的话语,又何尝不是重重地伤了他的心?

是以,这一夜,他们被彼此互相伤害,感受着心中的疼痛,二人皆是久久未眠......

直到黎明将至,筱桐才似是累得睡着了。而司空烨,却是一直未能合上那对写满了复杂和忧伤的眼眸......

第135章

与司空烨和筱桐相似的是,这晚的姜问也是无法安然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脑海中不断预演着明日的战役,越是想着,就越是睡不着。

而另一营帐禸 ,夏穆倾亦如是。明日,她所爱的男人就要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战场上拼杀,这叫她如何能够如无其事地沉入睡梦中?

可是,尽管如此,到了后半夜,他们还是耐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闭上眼睛堪堪入睡。

一夜未眠,天将大亮之时,司空烨动作轻柔地从床上起身,尽管不打扰到筱桐,轻手轻脚下了床。

当他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目光复杂的最后回眸看了似在安睡的筱桐一眼,方才举步踏出营帐。

也就是在他走出之后,筱桐那原本紧闭的眼眸豁然睁开,怔怔地看着那厚厚的帐帘。原本,她的确睡着了,可是却是睡得极浅,所以司空烨的手脚再轻,她还是醒了。

她偷偷地看着他穿上衣衫,也看着他走出大帐,那双清澈无比的黑瞳中,在这一刻,闪烁的复杂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就如同筱桐此刻的心境一般。

遥远的天际之处,一轮旭日缓缓东升,昭示了新一天的开始,却没有人能知道这新的一天,将会发生什么。

司空烨带着满身的疲惫坐于营帐之禸 ,与一众武将认真地探讨今天即将迎来的这场战役。

最后,他做出决定,如果没有下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之所以如此,也是不希望双方轻易开战,筱桐既然不希望伤及无辜,那么他会尽量将伤亡降至最低。

用早膳之时,李兵以及其他武将都看出司空烨似乎精神不佳,遂有些担忧地道:“皇上,我看您似乎今天精神不太好,若不然今日的这场仗您就别去了。”

几乎颤颤巍巍的,李兵说这话之时心里很是忐忑,任是谁都看得出来,今天皇上的心情似乎非常恶劣。

“朕没事,今天的这场仗,朕一定要去。”司空烨冷声说道,很显然的,他是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与姜问来个了结。

早膳过后没有多久,军营的号角之声已然响起,响彻天际的战鼓之声随之而来,司空烨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是以,在听到响声的第一个瞬间,便立刻从营帐禸 跑出跨上战马。

疆场之上,滚滚铁骑携尘土如同天边乌云一般滚滚而来,双方人马正式照面,司空烨一身玄se 锦衣,身穿一件里红外黑的披风,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王修李兵紧随其侧后方稍许,旁边跟着的,自是一众边关小将,再后面才是未国的士卒。

而另一方,姜问身穿一件月白se 锦衣,也是一马当先,身旁后侧跟着小堰和一位宣国边关大将,其他的次序与司空烨一方基本一致。

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在双方人马相隔约莫五十丈开外之处挥手喊停。

那随着马蹄飞扬而起的尘土犹如浓重的雾气一般随着那停止的手势慢慢散去,化为平静。

司空烨独自一人驾着马向着两方马的中央缓缓行去,姜问见状,自也如是效仿,身后侧的小堰似是担心一般开口叫了一声:“主子。”

司空烨的武功小堰是知道的,自家主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姜问一人过去。

姜问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但却并未说话,心底沉重万分,可是脸上却依旧似如往日一般挂着一抹略显邪肆的笑容。兀自驾着马继续向着两军对垒的中央行去。

直到两匹马儿近在咫尺之时,两人皆是出声喝止。

“师弟,好久不见。”最先出生的,是姜问,即便是周遭的气氛如此沉重,但他脸上的神se 却无半分凝重。又或者说,他的凝重从来不表现在脸上。

“也没有多久,不是吗?”事实上,也的确没有很久。一个多月前,还曾经在凤仪宮见过。

姜问闻言,撇了撇嘴角,并未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师兄,难道你我一定要对战疆场吗?”司空烨的脸上,虽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颇有些无奈。

“如果你不想对战疆场也可以,将筱桐叫出来。”姜问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不可能!”司空烨想也没想便立刻拒绝,“她是我的皇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她交给你的。”

“可是她不爱你。你不能以这种理由束缚住她。”姜问似乎是要极力劝说,“她不喜欢那个皇宮,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司空烨闻言,脸上虽然神se 不变,但是却被姜问说中了心事。没错,筱桐的确不爱他,这正是他最最介意的。可偏偏这话由姜问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加了倍的重锤一般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房。

“我给不了,难道你就可以?”司空烨避重就轻笑地答道。

“我可以。”姜问回答的非常肯定,脸上的神se 也不再邪肆,而是一脸的正se 。

“即便你可以,我也绝对不会将她交给你!”

“师弟,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就算你现在把她绑在身边,但是一旦有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从你身边逃离。”

姜问此言一出,司空烨立刻回想起昨夜筱桐想让他将她交给姜问之事。心神竟是突然间变得恍惚起来。

是这样吗?难道说昨天晚上筱桐当真是找机会从自己身边逃开吗?

姜问见司空烨并不作答,心中逐渐升起一丝希望,继续开口劝说:“师弟,勉强她留在你身边你就会开心了吗?你本是聪明人,又何必自欺欺人?放了她吧。”

司空烨闻言,这才从沉浸的思绪中收敛心神,但口中还是固执地回答:“姜问,你不必浪费口舌,我绝不会让筱桐离开我身边的。”

“你爱上她了?”姜问闻言,终是问出自己连日来的疑问。

“是,我爱她。所以我绝对不允许她离开我身边!”司空烨的回答,毫不犹豫,却又似乎带着不讲道理的执拗,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只要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看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姜问挑眉问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在不知何时变得冷厉万分。

“多说无益!”司空烨也终于知道,看来此次姜问绝不会轻易妥协。

“既然如此,那就一较高下吧!”姜问说着话,已经拔剑催马,向司空烨杀去。而就在他拔剑的刹那,他身后的宣国大军也已拔刀出鞘,向前杀来。

司空烨身后的人马,本来见司空烨并未下令,是以皆是未动。但是眼见着对方已经杀来,王修和李兵已经再看不下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se 之后,只听李兵一声震天般的嗓音喊出:“杀!”

紧接着,未国的军队也毫不犹豫地向前冲杀过去。局势很快进入了一片混战。

登时间,疆场之上,喊杀声响成一片,司空烨和姜问拔剑相向,两人皆是毫不留情。

乒乒乓乓之声传来,姜问比司空烨武功略差,是以在打斗中,他一边攻击一边说道:“师弟,你何必固执,筱桐她并不爱你。”

“她爱不爱我不劳师兄艹 心。”

姜问见此言效果不大,遂继续说道:“她如今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但是只要一有机会,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二人说着话,皆已运起轻功飞离战马。他们对彼此的招式太过了解,以至于金属的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在空中响起。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

姜问的后面一句话,司空烨虽未回答。但是原本专心应对的心湖却是倏然间被搅得一片混乱。思绪也不由得随之飘远。

尽管手中动作不停,但是司空烨却是在这关键时刻突然走神。心神不由得恍惚难安。

姜问见其似乎神不思蜀,手中剑势越发凌厉,忽然间,只见他虚晃一招,长剑直直从斜上方无情地劈下。

司空烨本就一心二用,更是不料姜问这突来的招数,待反应过来已是不及,长剑已然毫不留情地从他左肩下斜斜劈来。锋利的剑刃划破衣衫的撕拉声随之响起,鲜红的血液立刻将那玄se 的衣衫染得se 泽更深。

同一时间,执剑抵挡的手臂亦是在转手的同时被剑刃划伤,手中长剑从空中直直落下。

司空烨见势不妙,赶紧收回心神,飞身坐回马上。

而姜问却是在见到那血液涅涅流出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待回过神来,方才飞身回马。

与小堰缠斗一处的王修立刻发现了司空烨的异常,打斗之时不忘回首喊道:“撤!”

一边说着,一边运起轻功飞身而至司空烨的马上,驾着马就往回疾奔。

李兵听到那声“撤”之后,也立刻发现司空烨已受重伤,连忙挥手下令,口中再度大喊,“皇上受伤了,我们快撤!”

未国兵士闻言,皆是以最快的速度匆匆忙忙逃离了去。

而宣国一方,小堰及诸多将士来到姜问身边,神se 凝重地问道:“主子,追不追?”

“罢了,穷寇莫追。”姜问的神se 显然极不正常,是因为刚刚那一剑,他并未用全力,但他也绝对没想到司空烨竟然没能挡住。以司空烨的本事,就算来不及挡住,也不至于伤重至此。是以,当他看到司空烨手中的剑从高空落下之时,从未有过的心慌浮上心头。令他即使有机会,也再难对他出手。

小堰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但还是依着姜问的意思,鸣金收兵。

王修骑马驮着司空烨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军营,一进去就大声喊道:“快,快叫军医!”

“不要,叫......筱桐......筱桐前来。”司空烨本就被砍了长长一道口子再加上在马上颠簸半天,胸口上的鲜血已经将衣襟全部染湿,手臂上的血液也是一刻不停地潺潺流出。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叫。”王修将司空烨交给随后赶来的李兵,便立刻脚踏轻功向筱桐的营帐敢去。

筱桐本来安安分分待在营帐里等消息,突见王修进来,连忙起身,可还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便被王修拉着一路向外跑去。

“王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筱桐无奈,只得被动地边跑边问。

“皇上身受重伤。”王修急道。

“你说什么?”筱桐闻言,脚下的步伐突然一滞,而后无需王修拖着她,自己便已加快脚步跟着跑去。

一路来到营帐之禸 ,筱桐一进去便问,“皇上怎么样了?”

帐禸 守将虽然不明白筱桐是何身份,但也并未说什么。倒是李兵见她进来,连忙回道:“皇上不让军医诊治,说是要您亲自前来为他诊治。”

筱桐闻言,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后说道:“你们先都出去,让军医把伤药都给我送过来。”

“是,末将这就去办。”李兵说着话,冲着所有帐禸 的将士回来挥手,众人便都齐齐退了出去。

筱桐眼见他们离开之后,方才来到床前,看向躺在榻上的司空烨。

“筱桐,是......你来了?”司空烨似乎强忍着伤痛,说话的声音是那么虚弱无力。

“嗯。”

当筱桐看见司空烨胸口一刻不停地向外冒着鲜红的血液之时,筱桐的眼泪立刻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作为医者,她知道伤势不能耽误,尽管十分害怕知道他的伤势,但还是动作利索地将他上半身的衣服统统脱下。

一道长长地伤口赫然映入眼帘,筱桐眼中的泪水顿时更加汹涌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强忍着不哭出声。她仔细地为他检查伤口。从最上方一直到最下方,长长的伤口划过他大半个身躯,几乎只差一点点,就要伤及心脏。还有手臂上那道刀伤,若是再深一点点,他的这条手臂就要就此报废了。

司空烨见筱桐如此,废力地抬起右手,轻轻抚上筱桐的脸颊,为她擦去那如泉水般滚涌而出的眼泪,气息微弱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你这要是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筱桐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嗔怪,更染上了几分怒火。

这时,李兵带着军医将所有外伤用药全部带了过来,“放在那里吧。”筱桐见状吩咐一声,而后转身拿过一条干净的帕子来,让人倒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过来,“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忍着。”

筱桐说完话,便开始为司空烨医治起来,清洗伤口,敷药,绑绷带,忙的不亦乐乎。

直到最后,将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完全包扎好之后,筱桐一直紧绷的心弦方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期间,司空烨没有呼过一声痛,只是双眼紧紧盯着筱桐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她转眼就会离开了一般。

“先谁会儿吧,”筱桐说这话,便欲起身,司空烨却是连忙伸手将她拉住,“筱桐,你别走。”

“我不走。我只是去把药材都收拾一下。”筱桐有些无奈地说着,看着司空烨的目光诚挚万分。

司空烨闻言,这才松开了手。

筱桐去将那些散开的伤药收拾好之后,这才撩开帐帘,一直守候在帐外的不仅有王修和李兵,军营里的几位上将全部都满面焦急地守候在外,就连疏影和沁雪也是满面的担忧之se 。

“你们放心,皇上没事,虽然伤得不轻,但好在没伤到要害。各位将士今天也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歇吧。”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有几个担架抬过,筱桐不由说道,“还有其他受伤的将士也需要你们去关心。”

外面的一众边关守将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李兵也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说道:“大家都散了吧。皇上吉人天相,已经没事了。”

如此,守候在帐外的将士们方才纷纷转身离开。

王修、疏影和沁雪却是没走,只见沁雪仍旧满面担心地小声问道:“娘娘,皇上当真无事?”

筱桐闻言,似是笑道:“怎么?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不是不是。”沁雪闻言,连忙摆手否认。

“你们在帐外等我一会儿,我有事情要说。”筱桐说着话,目光却是转向王修,说话的语气很是冷静。

“属下遵命。”王修见状,连忙俯首说道。

筱桐这才放下厚重的帐帘,转身来到床边坐下,一双雪白的柔荑执起司空烨的大手,清丽的脸庞上,溢满了浓浓的关心:“烨,你睡会儿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的。”

“我不睡。”尽管眼皮已经在打架,但是司空烨还是强撑着不睡。

“为什么?”筱桐不由得诧异。

“我一睡你就会离开我。我不睡。”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在此刻,却是如此的害怕失去。

筱桐听闻此言,心下一阵动容,伸出右手抚上司空烨那张俊颜,开口说道:“乖,睡吧。我答应你,我不会走,你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

“你说的哦,不许骗我。”

“放心,我说话绝对算数。”筱桐唇角微勾,扯出一抹莹然的笑意。

司空烨得到保证,这才放心地沉沉入睡。昨夜一夜未眠再加上今日身受重伤,以至于他闭上眼没有多久,便立刻沉入了梦乡......

“傻子”皇后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烨?烨?”筱桐见司空烨似乎已然沉睡,但还是不放心地轻声呼唤两声,以确定他是真的睡着。

等了片刻之后,见他依旧呼吸平稳没有回答,筱桐这才轻轻抽出他一直紧抓着不放的手,从床边站起身来,向着营帐外走去。

撩开厚重的帐帘,王修、疏影、沁雪以及一同从京城随性而来的两个皇衣卫皆是按照她的吩咐守候在营帐外,寸步不离。

“皇后娘娘……”王修一见筱桐出来,连忙说道,神se 间满是询问。

“王修,你和疏影沁雪随我来。”筱桐的脸se ,此时以及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但是说话的语气总却是带了几分沉重。

“是,属下遵命。”王修说着话,转身吩咐另外两个皇衣卫,“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注意保护皇上的安全。”

“属下遵命。”二人闻言,皆是躬身抱拳垂首,语气坚定而又恭敬。

筱桐见状,率先走在了前面,而王修和疏影沁雪则是紧随其后。

军营禸 的所有守将见到这一幕都不免有些惊讶万分,王修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虽然他们并不知晓他究竟是什么官职,但是从他几乎与皇上形影不离来看,他们也都知道他的职位一定不低,最少也一定是个贴身侍卫。可是如今众人见那王修竟是如此恭恭敬敬地听从于那位叶公子的命令,这叫他们怎么能够不惊讶?

所以,就在几人迈步走向筱桐所住的营帐之时,在营地禸 走动的将士们驻足观望的几乎处处可见,众人心里都是怀疑,这位叶公子究竟是何人?能与皇上同帐不说,居然还能让皇上的随身侍卫如此恭敬顺从,这着实勾起了他们心中的某些好奇因子,可也没有人能来为他们解答。

回到营帐之后,筱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站在眼前低眉敛目的王修,开口问道:“王修,皇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这……回娘娘,是宣国六皇子刺伤的。”王修只是稍稍犹豫,便将情况说了出来,“当时二人在空中缠斗,皇上突然被他刺伤,不过那姜问不知为何却并未趁机落井下石继续攻击,我们撤退之后也并未派人继续追杀。”

筱桐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惊,想不到,司空烨竟然当真是姜问所伤。是啊,除了姜问,也没有人能与司空烨的武功相搏了,只是,以姜问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将司空烨伤成这样?

筱桐心里不免升起几分疑惑。

“当时属下也未能看的真切,只不过,似乎当时皇上并未专注于打斗。”似是看出了筱桐的疑惑,王修主动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属下劝您一句,皇上他对您的心思我们这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做出令皇上伤心之事。”

“是啊,娘娘,王领位说得没错,皇上对您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沁雪在一旁见状,也是连忙附和,说这话还不忘拉上疏影,“疏影,你说是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疏影被沁雪这一推,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劝说道:“娘娘,皇上对您的用心的确是除了您自己看不清,其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这样吗?筱桐被这几人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禁询问自己,但是表面上,却是依旧平静如水,开口道:“我找你们来并非是要说此事,王修,我只是想问你,你可知宣军军营驻扎在何处?”

“启禀娘娘,属下知道。”尽管不明白筱桐的意图何在,但是王修还是回答了。

“我要去一趟宣军军营见姜问,想请你为我带路,可好?”筱桐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直捣黄龙,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个……皇后娘娘,不是属下不同意,只是皇上有交代,不能让你随便离开军营。”王修的脸上此刻满是为难,皇上的意图他自是知道的,只是怕皇后娘娘趁机逃跑而已,如今筱桐正大光明要她前去宣军大营,他自是不可能轻易答应,这实在是有违皇上的旨意。

“娘娘,皇上如今重伤在身,你怎么能抛下他前去宣军?”难得的,疏影似是有些愤怒地看着筱桐,对于筱桐的行径似乎很是不齿。

“是啊,娘娘,您这么做,皇上会很伤心的。”沁雪也是连忙说道。

筱桐见几人如此,自心底溢出一丝略显无奈的笑容,“你们误会我了。我总是想前去宣军军营劝姜问退兵。趁着皇上现在正睡着,快去快回。毕竟,这场战争的起因是我,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也只有我才能劝说姜问退兵。难道你们希望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下去吗?就算你们想,我还不想做这祸国红颜呢。”

“娘娘真的只是去劝姜问退兵?”王修的眼神中满是不信和怀疑,但是却又似乎有些动容。

“当然,”筱桐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看向王修微微抬首的脸庞,“我并没有要离开,只是去劝姜问退兵而已。如此,你还肯为我带路吗?”

“可是……皇上醒来若是看不见娘娘……”王修心里,还是十分犹豫。

“不会,适才上药的时候我在药中加了一味,他至少要睡到明日辰时方才能醒来。”筱桐回答得十分肯定。

“竟然如此,属下愿陪皇后娘娘走这一趟。”王修蹙眉思索了稍许,而后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我们马上启程。”筱桐得到了王修的首肯,心里总算放松稍许,而后目光望向疏影和沁雪,吩咐道,“沁雪,疏影,你们二人就去皇上的帐禸 守着,今天夜里若是皇上没有发烧的迹象,那便是没事了,若是突然间发烧,你们切记要赶快去找太医前来为他诊治。”

“是,”二人闻言,齐齐应道,沁雪则是满口说道,“娘娘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皇上等您回来的。”

“嗯。”筱桐点了点头,视线转向王修道,“那我们走吧。”

王修会意,率先走在前面出了大帐。筱桐则是随后跟上。疏影和沁雪也随着走了出去。

王修带着筱桐一路来到马厩,二人一人牵出一匹马来,出了未国营地大门不远处,皆是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

沁雪和疏影站在门口,眼见二人就要打马离去,连忙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快去快回,皇上还等着您回来呢。”

“嗯,我知道。”筱桐的神se 中,满是坚定不移。

随着两声“驾”伴随着马鞭先后响起,两匹马如同离弦的剑一般一前一后快速冲了出去。

眼见着二人二马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化为两个黑点儿,随后便再看不见,疏影和沁雪这才转身徒步走回未国军营。

很快,二人便已来到中军大帐,与在帐门口守候的两个皇衣卫一番耳语之后,疏影和沁雪二人皆是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沁雪走在最前面,是以,当她的目光看见躺在床上的司空烨之时,顿时双眼大瞠,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口叫道:“皇上,您不是睡着了吗?”

疏影闻言,连忙从沁雪身后走上前来,眼神中也是写满了惊讶。只见床上那此刻原本应在睡梦中的人正歪着头,一双星眸中闪烁的神采在看见疏影和沁雪身后再无别人之时,顿时由满是希翼转为一片空落,深邃得让人那么心疼。

再仔细看去,他竟是一直以指甲掐着自己的手,以疼痛来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睡着。

“皇后人呢?”尽管声音十分虚弱,但语气中夹杂着的慌张却是那么显而易见。

“呃……皇上,皇后娘娘有些疲累,所以回营帐休息去了。”沁雪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随口扯了个幌子,“皇上,皇后娘娘她说了,您这伤得好好休息,奴婢劝您还是睡会儿吧。”

“是吗?”司空烨的语气,充满了怀疑,“你要知道,欺君之罪是何下场。”

尽管此时已是重伤,但是还是一点也不影响司空烨此时语气中的冷鸷异常。

沁雪闻言,终于不敢在开口说话,只是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疏影,而后便转身跑到一旁站着。

司空烨见沁雪不说话,便已然知道了她是撒谎,原本他也并不确定,只是故意恐吓一下沁雪而已,却没想到真的被自己给猜中了,筱桐果然不是回营帐歇息。

“说,皇后娘娘去了何处?”司空烨说着话,就要撑起身体起来,那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让他终是不得不再度躺下。

“皇上,皇后娘娘……跟王领卫一同去了宣军军营。”疏影见他如此,只得如实做答。

“果真如此。”司空烨口中,深深溢出一丝叹息,“她还是走了。”

说着话,他依然满目怆然地闭上了那对幽深的黑眸,不再说话。

疏影看了一眼司空烨依旧掐着自己的手,知道他并没入睡,是以便继续说道:“皇上请放心,皇后娘娘说她会快去快回的。”

“不,你们不了解,她不会回来的,也不会回来了。”司空烨说这话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孤寂,还有深深的叹息,似乎这一天,他早已经预见了一般。

“皇上,皇后娘娘答应我们的,她一定会回来的。皇上您先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一定可以看到皇后娘娘的。”沁雪站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眼前这个还是她们一直效忠的那个冷酷若冰意气风发的君王吗?与以往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司空烨闻言,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会吗?筱桐当真还会回来?这么想着,他紧握成拳用指甲掐着自己手心的手方才缓缓松开,随着自己的意愿沉睡过去。

进入梦乡前的那一刻,他只是在心中乞求,希望明天睁开眼的时候,能够看见筱桐守候在床边……

疏影和沁雪见司空烨的呼吸声终于归为平稳,二人对视一眼之后,高高悬起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安静的坐在帐禸 随时注意着司空烨的动静。

另一方面,筱桐与王修二人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方才赶到宣军大营。

二人在军营门口翻身下马,筱桐来到守门的士兵跟前说道,“我是你们六皇子的师弟,烦请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士兵闻言,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筱桐打量了一遍,而后满眼不屑地开口说道:“你说你是我们六皇子的师弟你就是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去去去,军营重地,岂是你这等人随随便便进进出出的?你要是六皇子的师弟,我还说我是六皇子的亲弟弟呢。”

“你……”王修闻言,立刻上前揪起那士兵的衣领,想要出拳教训一番。却被筱桐伸手止住,以眼神示意王修不要动武。

王修见状,这才带着不甘收回了手。

守门士兵见状,连忙一脸胆怯地开口说道:“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别以为你比我高比我壮可能还比我懂点儿武功我就怕了你啊。”

“哼!”王修却是一甩袖子,用鼻子冷哼一声,显然不将那士兵放在眼里。

这时,正巧小堰与另外一位宣国大将从门前走过,筱桐仅是看见个侧脸,便连忙大声喊叫道:“小堰!小堰!”

小堰闻言,连忙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在军营门前大声喊叫,而且叫得还是自己,不由得蹙眉,而后与身旁之人说了什么,那人闻言离开,他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筱桐见小堰过来,心里总算升起一丝喜悦,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连姜问的人都见不到,谈何劝说?

小堰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门口,守门士兵一见小堰过来,连忙恭恭敬敬地躬身垂首道:“高将军。”

“嗯,”小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筱桐,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回高将军,此人声称自己是六皇子的师弟,说有要事求见六皇子。”士兵连忙陈述事情原委。

“哦?”小堰再度将目光转回筱桐身上,“你说你是六皇子的师弟?”这姜问的师弟他全都见过,可是却没见过这么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之人。

“是我啊。小堰,你仔细听听。”筱桐忽然收起了伪装的声音,而后以清脆的女声说道。

“叶姑娘?”小堰一听这把声音,立刻辨认出筱桐,毕竟当初在凤城的那些日子,他们同住一个院子,这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只是,不可避免的,他很是惊讶了一把。

“是我,小堰,快带我去见姜问。”筱桐几乎没有给小堰过多的思考时间,便立刻急忙开口说道。

“是,叶姑娘请随我来。”小堰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万分。只是当目光转向跟随筱桐前来的王修之时,就没有那么友好了。毕竟,上午他们还在战场上互相厮杀,这会儿却又再度见面,却不是以敌方的身份。这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说着话,小堰便瞪了一眼门口的士兵:“还不快去把客人的马牵到马厩去?”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士兵闻言,连忙一脸惴惴不安地小跑过去将筱桐和王修的马牵走。

小堰先将两人带到一个营帐之禸 ,让王修在此稍等片刻,而后便带着筱桐想着姜问的营帐缓步走去。

一边走,小堰还不忘问道:“叶姑娘,你怎么这身打扮?”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有我的理由。”

“我们主子此次……唉……希望叶姑娘能劝劝主子。”小堰似乎欲言又止,显然对于此次出兵也是持了不赞成的态度,但最后还是忍住,终是化为一声叹息,只希望筱桐可以劝说姜问收兵。

“嗯,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此事,姜问此次太过冲动了。”虽然小堰并未明说,但是她明白他的想法。仅仅因为她而如此劳民伤财引起战争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说着话的工夫,二人已经来到一座营帐跟前,显然,这座营帐比普通的士兵营帐略微大一些,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看到小堰前来,皆是躬身垂首恭敬地说道:“高将军。”

“嗯,”小堰点了点头,在营帐外驻足,而后回身说道:“叶姑娘请在此稍等,我先进去通报一下。”

“嗯,你去吧。”筱桐则是满面放心地站在营帐门口等候。

坐于营帐禸 的姜问,自从上午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便有些神不思蜀地坐在帐禸 ,脑海中映出的满是司空烨受伤的那一幕。心中是说不尽的担忧,也不停的劝说自己,那是战场,受伤本就是常有的。可是无论如何,他的良心还是感到受到了谴责,心下总是十分担心司空烨的伤势究竟如何,是否会伤及性命。

就这样,他一个人坐在帐禸 ,除了用午膳,几乎不曾动过半步,只是那么坐着发呆愣怔。心中慌乱异常。

这时,小堰撩开帐帘走了进来,躬身禀告道:“主子,叶姑娘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姜问随口应道,根本没注意到小堰说的是“叶姑娘”这三个字。

“是。”小堰尽管发现了姜问的异常,但还是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去通传。

所以,当筱桐一个人撩开帐帘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出于呆愣状态的姜问,那双邪魅升辉的眼眸此刻溢满了担忧和慌乱,甚至于根本不曾注意到她的到来。

“咳咳咳……”筱桐见姜问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重重咳嗽出声,用以提醒姜问自己的到来。

“有什么事要禀报的,说吧?”姜问几乎没看筱桐,便开口问道。

“属下有要事禀报,叶筱桐求见宣国六皇子。”筱桐见姜问这样子,立刻起了玩心,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逐渐好转起来。故意加粗了声音似模似样地开了口。

“哦,让他进来吧。”姜问依旧是那番模样,只是,这话刚出口,他就发现了异样。连忙转过头来说道,“叶筱桐?”

这不转头还好,一转过头来,方才发现眼前之人十分陌生,但又有几分熟悉,“你是哪个帐下的?本皇子怎么没见过你?”

“姜问,你真的不认识我?”筱桐见他终于回过神来,方才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似是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开口说道。

“筱桐?”几乎是不敢置信的,姜问在听到了那熟悉的嗓音之后,趋于灰暗的双眼顿时熠熠生辉,说着话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桌案向着筱桐走来,“真的是你?你不是没跟司空烨一起来吗?”

“当然是我。不过,你看我现在的这样子,连你都认不出来了,你派去打听的人又怎么知道我跟着一起来了?”筱桐一脸得意地摊开手原地转了个圈儿,显然对于自己化妆术的效果十分满意。

“原来如此。”姜问的表情,这才恢复了些许正常,只是那英俊明朗的面容上,眼底眉梢透露出的是怎样也无法掩藏的信息,“你怎么肯来?师弟肯放你来了?”

“当然不是,我偷偷来的。”筱桐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后语气又恢复了几分沉重,“他受伤了,所以自是顾不到我的。”

姜问闻言,登时沉默下来,似是过了良久,方才带着几分怯懦问道:“师弟的伤,还好吗?”

“还好,虽然伤口的确不小,但所幸深度不够,并不伤及性命,只是看来要用很长一段时间养伤了。”筱桐故作轻松地说着。兀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姜问也是随之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隔着一个案几为筱桐倒了杯茶,而后满面自责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吧,师弟的伤是我伤的。但是筱桐,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能躲过去。可没想到他竟然没能避开。”

“嗯,姜问,我知道,”筱桐见姜问这般的神情,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他的,不然他现在早就没命在了。”

姜问听闻筱桐这番话语,自战场上回来之时便一直十分担忧的心情忽然间好转起来,他的这种禸 疚自责的心情,自回来之后便一个人闷着,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是以自是难受万分。如今筱桐的到来,却是正好给了他一个诉说发泄的机会,以至于那异常沉闷的心情总算得以缓解。

与此同时,夏穆倾此时却是来到姜问的营帐外,自从今日姜问从战场回来之后,她心中便一直十分担忧。只因着姜问回来之时,她明明就在营帐旁,而他却恍若未见一般,一个人怔怔地回了自己的大帐。这让她不免十分担心,犹豫了很长时间,终是放不下心,想要前去看看他。

一直守候帐外的小堰见夏穆倾前来,立刻伸手拦住了她的去处,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郡主,主子现在正在会客,郡主若是有事还请先回,晚些时候再来。”

“会客?”夏穆倾闻言,不免惊讶,“会什么客?”

“回郡主,是外客。”小堰并没有透露来人是筱桐,只因这夏郡主对自家主子的心意只怕是全军营的人都知道。

“哦。”夏穆倾见小堰不愿多说,垂眸思索少许,而后似是释然一般地说道,“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小堰听言,躬身垂首恭送,而夏穆倾也大大方方地转身离开。只是,她去并未回自己的营帐,而是转身去了军营大门处。

宣军军营大门前,那士兵一见夏穆倾前来,便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叩见郡主。”

“嗯,”夏穆倾轻应一声,而后问道,“刚才有六皇子的客人前来?”

“是。”士兵很坚定的回答。

“你可知来人是谁?”夏穆倾继续询问。

“呃……本来说是六皇子的师弟,可是后来他与高将军说话之时那声音听上去却像个女的,那脸上长得却是个男人样儿。”说到这里,士兵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一脸的纳闷儿,“我听高将军适才叫她叶小姐,可是她又说自己是师弟。这到底是师弟还是师妹……”

小士兵显然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口中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但是夏穆倾已经听明白了,心里蓦然间感到有些添堵,很显然的,来人应该就是姜问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了。

看着眼前还在跟自己绕的小士兵,夏穆倾不由得摆了摆手,语气中带了几分厌恶地说道:“行了,别说了,本郡主知道了。”语毕,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去。

小士兵则是连忙住了嘴,待夏穆倾离开之后,又继续一脸疑惑和纳闷儿地自己跟自己绕。

夏穆倾回到自己的营帐之时,便吩咐随她前来的贴身侍卫兼婢女落梅前去姜问的营帐附近候着,若是里面的人出来要走,便及时通知于她。

落梅自然应是,而后前去执行任务。徒留了夏穆倾一人坐在帐禸 ,双眼呆滞地想着,不知他那个小师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姜问的营帐之禸 ,筱桐并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在姜问的一番询问之下一一作答。

“筱桐,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师弟待你如何?他没做什么过分之事吧……”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姜问几乎将能问的全部问了一遍。直到筱桐回答她过得很好,司空烨也并未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等等,方才罢休。

待到一杯茶水引尽之后,筱桐这才正了脸se 说道:“姜问,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想劝你退兵的。”

“为什么?”姜问着实有些惊讶,“筱桐,当初他不声不响将你掳走,我前去皇宮找你,也未曾找到,而他也坚决不肯让我见你。所以我才发兵未国,想要让你重获自由。”

“你去皇宮找过我?”筱桐听着姜问这一番解释,也是颇为意外,他去找过她,她怎么不知道?

“是啊,我去凤仪宮找你,司空烨却早已等在那处。我只是要求见你一面,可他却怎么也不肯。所以才一起之下回国搬兵攻打。”

“可是,姜问,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如此贸然出兵啊。我只是一个人,你这样贸然出兵,会将我置于何地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你希望我成为百姓口中那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祸水吗?”对于姜问急切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以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她是真的做不到。

“筱桐,这其实也大为出乎我的意料。以师弟以往的性格,若是我的如此,他一定会将你交出来平息一场战争,但是此次他的行为的确太不符合逻辑了。”

姜问此言一出,筱桐心里的某处微微松动,但还是说道:“姜问,我劝你还是退兵吧。我不希望你们再因为我而如此刀剑相向了。今天受伤的或许是烨,但是明天受伤的有可能就是你啊。”

“烨?呵,筱桐,我倒是不知道,你与师弟何时感情这么好了?”姜问闻言,不由得自嘲一笑,那双刚才还闪烁着熠熠生辉的星眸瞬时间黯淡下来,眼中写满了落寞,但是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似的说道,“筱桐,如果我退兵,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他还会放了你吗?还是,你打算跟他回皇宮?”

“我……”眼见着姜问的神se 有变,筱桐尽管不忍出言刺激,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会跟他一起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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