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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顾青也是不负所望,见了张锐的行为,虽然心下疑惑懵懂,但也立刻会意,没有再往下说。

“他果然来京城了。”倒是司空烨闻言,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他这一句,说得极轻极轻,似是低喃又似是叹息。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即便在凤城时能够逃过当面对质的尴尬,但是,现如今,却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一时间,御书房禸 一片悄无声息,三人皆是不语。

“呵呵,二师兄,既然正事儿都谈完了,那我和顾青先告退了。你赶紧去陪着我们那貌若天仙的小师妹吧。”

最后,还是张锐见气氛不对,挺身而出打了个圆场,边说着话边冲着屏风后的方向使了个眼se 挑了挑眉,宽大的袍袖下,手上还不忘使劲儿掐了一下坐于旁边的顾青。

果然,这一句显是成效显着,司空烨那纠结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脸上也慢慢地泛起一丝柔se 。

顾青收到信号,自然也是连忙附和:“是啊,师兄,你忙你忙,我和张锐先行退下了。”

说罢,二人便逃命似的一前一后离开了御书房。留了一室的清净给正在眉目含情地看向屏风的司空烨。

筱桐躺在榻上,一直闭目浅睡,许是心里搁了太多的事儿,导致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直到感觉到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庞,才真正从梦中醒来。但是,却是并未睁眼。这般的柔情,就当她是在做梦吧。有时候,睁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现实,倒不如不要醒来。

这时,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近。小全子来到屏风前,并未绕过去,只是以那熟悉的尖细声极低地对司空烨说道:“皇上,今儿个晚上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司空烨一听,布满柔情的脸上登时一冷,手上动作停滞,随即从榻上站起身来,绕出屏风,满面冷沉和不耐地瞥了一眼小全子,沉声说了一句:“出去说!”

小全子立马愣了神儿,满面纳罕,皇上今儿个吃错药了?每日都要问的问题,今儿个怎么一听就变了脸se ?

可是没办法,皇上最大,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他也只能屁颠儿屁颠儿地在后头紧紧跟着出了御书房。

就在御书房门嘎吱一声关紧的那一瞬间,筱桐的双眼却是陡然睁了开来。脸上露出自嘲一笑,看吧,这就是帝王。

司空烨,是一个她根本不能爱也爱不起的男人!也许因为一时新鲜,他会以为他爱上了她,对她温柔体贴柔情似水,但是,后宮的女人数不胜数,以后还不定会有多少女人被当做礼物一般送进宮来,而他那浅薄的爱,谁知道又能持续到几时?明天?后天?筱桐心中冷笑,又或者是在下一刻便会灰飞湮灭?如此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日子,她绝对不要!

是夜,晚膳过后,司空烨将下午剩下的折子批复完毕,便早早地拉了筱桐一反常态地哄骗她睡下了。

这次,他并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每日求爱,只是单纯与她拥吻了小半刻便哄她入睡。

司空烨的这一行为,令筱桐敏感的心加之联想到了下午小全子的那句问话,立刻便认定了他的目的。然而明面儿上却是未动声se ,假装真的沉沉睡去那般,合上了眼睑。

“筱桐,筱桐。”有个词儿是,做贼心虚,司空烨此刻的行为正是将这个词的含义深刻地体现出来。

这不,在他连唤两声之后没有得到筱桐的回复,这才确定了筱桐已然睡熟。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上衣衫,随后便运起轻功,踏着虚浮的脚步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寝殿。

出门之后,司空烨还不忘沉着脸命令李明虎,“仔细看着,务必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明虎立刻点头应是,但声音却是依着先前司空烨的命令压得极低,只有那语气透露出一种唯命是从的坚决。

虽然李明虎不知为何皇上吩咐他,自晚膳时分皇上和皇后娘娘进了寝殿后便带人将龙清殿紧紧包围起来,但是,既然皇上吩咐了,那他要做的便是遵从。别无其他。

司空烨得了应,这才放心地独自离开龙清殿,向凤仪宮行去。

而寝殿禸 的筱桐,则是根本了无睡意地瞠开了眼,从那张既柔软又舒适且宽大的龙床上起身下来,随便披了一件外袍缓步来到窗边。

筱桐抬头望月,自心底溢出一声轻微之极的叹息。此时此刻,当真是后悔当初没跟师父学习轻功,那些拳脚功夫她可以不学,但是学了轻功,她才能再无顾忌地从这皇宮之中来去自如,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真正成了这重重宮闱之中的金丝雀,想飞也飞不出去。

皓月当空,繁星满布,原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夜晚,但此刻看在筱桐眼里,早已没了半分欣赏的心思。

本以为自己可以无情,本以为自己不会介意。可谁知,当那个对着别人皆是冷漠,却只有对着自己之时才现出怜惜之se 的男人,适才从自己身边离去之时,心里为何却是涌上那股难以言状的苦涩之情?

凤仪宮的寝殿禸 ,被黑暗的夜se 淹没,大殿之禸 一片宁静森冷,几乎无半分人气。

姜问一如往常那般动作敏捷轻巧地翻窗而入,然而,却是在进到殿禸 的那一刹那,殿禸 瞬时间燃起了烛火。

突来的光线使得他微微眯眼,直到双眼适应过来,才看清那早已等候在殿禸 之人。

“是你?”姜问的这句话中,有惊讶,也有了然。

“师兄,别来无恙啊?我还真是意思不到,你竟有夜闯皇宮的癖好呢。”司空烨的脸上,此刻可谓是波澜不惊,完全不辨喜怒,但唯有那森冷的语气证明了他说这话时的心情。

“师弟心情也不错啊,这大半夜的守在此处等着我,倒真是让我这个做师兄的受宠若惊!”姜问回过神来,说出的话语亦是夹枪带棒,神se 语气皆是一片冷寒。

“师兄,明人不说暗话,嫣然是我的皇后,师兄应该明白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吧。”司空烨懒于跟姜问打这样的暗语,是以直接率先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态度。

“既然如此,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既便那具身体是卫嫣然的,但是灵魂早已易了人。在我眼中,她就是叶筱桐,是那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姜问也是毫不相让,付出的感情,到了此时,已是覆水难收。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争取。

司空烨闻言,心下一颤,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卫嫣然。也正因为不是,所以当他明白自己动了情,才会坚定不移地要她作他的皇后,不想轻易放手。即使他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

可是此刻,他又不能言明,只因,他的皇后,只能是卫嫣然。

“我看到的就是卫嫣然,我的皇后,别无其他。”

异常坚定的语气,司空烨竭尽全力地维持表面的镇定,不让姜问看出任何端倪。今天这场对峙,既然避无可避,他就必须亲自面对。

“师弟,你真的爱上她了?”

姜问闻言,却是问出了这句看似语气略有松动的话语。

司空烨自是不料姜问忽然软了语调,但也只是微有愣怔,便立刻回神。

“是。”一个字,很肯定很坚定,语气中满是不容置喙。

“不过,很可惜,筱桐要的爱,你给不了!”姜问满面遗憾地说道,“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似是怕司空烨听不清楚一般,姜问的两句话,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此话怎讲?”司空烨诧异瞠眸,虚心求教。

“筱桐所要的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她也绝对不会爱上你!”

与筱桐相处的那些日子,姜问深深了解了筱桐的性格,她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女人。不会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而迷失了自己。所以,他早就断定,筱桐绝对不会允许她自己爱上了司空烨。

但司空烨毕竟是司空烨,道行并不比姜问差,尽管听了姜问的话后心下再如何震惊,但表面上,他还是镇定如初,没有任何异状。

“师兄,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我也绝不会放手。她已经是我的皇后,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了。”这句话,他说得很是诚恳,从心底里,他不希望与姜问闹僵。同时,他也一直谨记着当初将筱桐带走的时候答应师父的承诺。

“师弟,你不觉得要选择谁,应该由筱桐自己来决定吗?你让我见见她,我们当面对峙,由她自己来做决定,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公平的。”姜问见司空烨软了语气,遂也换上了商量的口吻。

“不行!”然而,司空烨却是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若是让筱桐自己选择,恐怕现在的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姜问离开,而非待在他的身边。这些日子的相处,尽管筱桐掩藏得很好,但司空烨从她平日的言语中,仍然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她对皇宮的厌恶。如若真是要让筱桐见了姜问,由她来作选择,他绝不怀疑,她会立刻选择离开他。

“呵,”姜问见司空烨如此急于拒绝,神se 间尽是嘲讽地嗤笑一声,“怎么?怕了吗?师弟,既然她要的你给不了,你又何必互相折磨?到最后,伤人亦是伤己。倒不如早日放手来得痛快。”

“谁说我是怕了?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嫣然选择的人一定是我。民间尚且出嫁从夫,更何况我皇室?”司空烨说话的声音逐渐放大,似是为了掩饰心下的不安,更似是靠着这番言语来坚定自己心中所想。

“师弟,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姜问听闻此言,先前还略微缓和略显悠哉的表情豁然一冷,满布隂 寒,“你真不打算放人?”

“不放,她是我的皇后,永远都是!”司空烨亦是冷了脸,既然没商量,他也绝不相让。

“好,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姜问说着话,一个闪身,脚下生风,离开了凤仪殿,随后随着密音传声飘来的一句话,更是冷入骨髓,“你记着,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绝不后悔!”如誓言一般,司空烨亦是密音传声,对着空旷的凤仪殿,吐出决绝的话语。

第一百零三章

夜深人静,天空中,一弯清月依旧泛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撒向这无边无际的黑夜。

当司空烨脚踏轻功出现在龙清宮禸 之时,一直守候在龙清殿外的李明虎见了他,刚欲出声行礼,便被司空烨摆手止住,示意他不要出声,以免影响殿禸 人的休息。

李明虎自是会意,紧紧跟随司空烨的步伐来到了离寝殿较远的一隅。

“怎么样?可有什么异状?”司空烨眸se 隂 沉,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快,却是极力压抑,说话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

“启禀皇上,并无任何异状,只是一个时辰前寝殿禸 似是有些动静,估计是皇后娘娘起过身的。”李明虎将自己探查的的情况如实回答,表情恭谨谦逊,态度恭恭敬敬。

“哦?”司空烨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之se ,但也是一闪即逝,随即便再无波澜,先前那一直悬着的心因听到李明虎的汇报后陡然间放松落下。还好,姜问并未想到硬闯龙清宮来一探究竟。

“朕知道了,你先带着人退下,明日早朝前继续包围龙清宮,保护皇后。”最最担心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生,但是司空烨的脸se 却是并不好看,一如既往地沉声下令。

“是,微臣遵旨。”李明虎得了令,向着寝殿的方向大手一挥,便陆陆续续地看见许多大禸 侍卫自龙清殿四面八方排成两列队伍,动作整齐步伐轻快地小跑出来。

尽管李明虎非常好奇,为何皇上要他将龙清殿包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不让飞进来。但是,好奇归好奇,皇上自是不会告诉他原因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见皇上没有再出声,李明虎便抱拳躬身,低眉敛目地说道:“微臣告退。”随后便转过身去与队列整齐的大禸 侍卫一同撤出了龙清殿外。

司空烨见人都已撤走,方才来到寝殿门前,仍旧如离开时那般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随后踏着虚浮的轻功步入其禸 。

但是,此刻的他,心里却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如果适才李明虎所言属实,那么筱桐定然是曾经半夜清醒过的。当她发现他人不在时,会做何感想?他不知,但是他心虚,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姜问。

答案很快便已揭晓,但他步入殿禸 之时,迎接他的仍是一室宁谧的黑暗。唯有窗口那无孔不入的点点月光不得闲地倾入殿禸 ,与那份静谧相映成辉。

榻上之人没有半点动静,显是已经睡熟,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

司空烨来到床边,动作极轻极轻地靠着床沿坐下,目光深沉而又复杂难辨,就那么直直地望着那好似正在安然沉睡的净白睡颜。

筱桐虽是闭目,却是一直未能入睡。她很想告诉自己,自己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但是,越是如此,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很在意。心底里把自己这可悲的感觉嘲笑了已然不知多少次,可那种纠结的心情仍旧缠绕心间,挥之不去。

所以,她很光荣地失眠了。

当寝殿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便知道,他回来了。所以,根本因睡不着而睁开眼来胡思乱想的她立刻双眼紧闭,果断装睡。现在的她,不想面对他。更不想面对心情矛盾复杂的自己,她不希望,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筱桐毕竟是筱桐,演艺科出身,就连装睡都是那般的无懈可击,沉静的睡颜,平稳的呼吸,饶是如司空烨这般武功修为高深莫测之人都未曾发现她是在装睡。他只是那么紧紧地盯着她,目光灼灼,耳边不断回想起刚才在凤仪殿时姜问所说的话。

“不过,很可惜,筱桐要的爱,你给不了!”

“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

“筱桐所要的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她也绝对不会爱上你!”这几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字字珠玑,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回荡在他的耳边。

如果姜问所言确实属实,那么筱桐要的,他真的给不了。仅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放眼如今的后宮,已是不能,但是要他放手,却也做不到。

一时间,司空烨亦是迷茫,他到底该如何,才能将她绑在他的身边,永远不离?

司空烨的心情,如同他那眸光一般,深沉复杂。又如同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充满了彷徨和迷茫。唯一能够坚定的便是,他,不想,更不会放手。

床边,司空烨目光呆滞深沉而又专注。床上,筱桐即使是闭着眼,依旧能够感受到他那似是执着又似灼热的视线正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她,端详着她,仿若如此便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一般。弄得筱桐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心底不由得暗自怀疑,他这是怎么了?就算去了哪个嫔妃的宮里一会儿,也没必要这么盯着她吧。她都快被他那似冰冷又似火热的双眼盯得破功了。

万般无奈之下,筱桐只好故作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司空烨,方才感觉好了些。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自身后传来的两道灼灼的视线。

良久,司空烨叹了口气,这才宽衣上床,将筱桐紧紧地抱进怀里,整个动作极其轻柔,唯恐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一般。

而筱桐,被他这莫名的紧抱勒得呼吸困难,只得装作迷迷糊糊地嘤咛一声,“好难受。”说话的同时整个人还很合时宜地微挣了挣,将一个睡梦中不舒服的人演绎得十分到位。司空烨见状,方才稍稍松手,但仍将她紧箍在怀,似是唯有如此,才能确定,她的的确确在他的身边一般。

折腾一夜,筱桐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入睡。而司空烨却是一夜未曾合眼,早早地便起身上朝,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勤勤恳恳地帝王,向着千古一帝的目标迈进。

筱桐醒来之时,司空烨还未下早朝,整个寝殿禸 一片空旷。

阳光透窗而入,带来一室温馨。

她径自起身,见殿禸 无人,便想自己穿衣。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大开,进来两个穿着碧se 衣衫的宮女,其中一个手中端一水盆,而另一个则双手空空,二人甫一进殿,便跪地行礼,整齐请安,“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筱桐明白定是司空烨吩咐了这二人伺候自己梳洗,遂语气随和地说道:“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二人得令起身,其中一个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奴婢二人在龙清殿的这段日子前来伺候您。”

筱桐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是动作却是未停,直接来到衣橱前挑了一件藕荷se 的凤袍,径自换上。一边换还一边说道:“本宮不喜别人伺候换衣,日后你二人只需负责洗漱和绾发即可。”

“是,奴婢遵旨。”二人也是乖巧,连忙应是。

随后便是各自忙碌起来,直到用过早膳方才退下。

筱桐在寝殿着实无聊,想着此刻御书房应是无人,倒不若去那里看百~万\小!说。如此想着,便向门外走去。

然而,刚出寝殿,她便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寝殿外被大禸 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严严密密紧紧实实?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李明虎一见筱桐出来,便立刻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垂首行礼。

“起来吧。”筱桐面se 沉稳语调沉静,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心底里却已是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这算什么?司空烨现在是要禁锢她吗?竟然派这么多人来看守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他倒当真看得起她。

“皇上是派你们来监视我的?”筱桐这话问得开门见山,语气中没有半分怒气。

“回皇后娘娘,皇上是让臣率领大禸 侍卫在此保护您的!”李明虎这话回得也是坚决肯定,没有丁点儿隐瞒。

呵,筱桐心底嗤笑,保护?这能叫保护她?还是说,他怕她再度逃走?

筱桐看着眼前的阵仗,只得哀叹一声,原路折返。看来,想去御书房看百~万\小!说都不行了。只得一个人回了寝殿,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呃,无事可做,只得抬头望日。虽然,那日着实没什么好望的。但至少,在那日光照耀下,她那颗沁凉的心能够感受到些许温暖。

所幸的是,没过多久,司空烨便下朝回来,直奔着寝殿而来,进殿之前,仍是不忘挥退了那些大禸 侍卫。

他轻轻开门,似是估摸着筱桐现在还未醒来。然,当看到筱桐正坐于窗前沐浴阳光之时,星眸微诧,随即便大步迈向筱桐所在之处。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司空烨如往常一般,脸上的表情柔中带溺,来到筱桐后方,双手轻环上她颈间,语气中透着暖暖的关心。

“睡不着,自然就醒了呗。”筱桐面无表情,喜怒不辨,神se 莫测地回话,语气不冷不热。

司空烨一听便知不对,剑眉微蹙,满面狐疑。

“怎么了?怎么听着心情不佳呢?”

“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筱桐也不打幌子,问得很是直接。

司空烨也是一怔,随即了然,轻声细语好脾气地哄着:“都是派来保护你的。你也知道,宮里人脉复杂。先前你中毒那事儿仍旧记忆犹新,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他们便不会围在外面。”

司空烨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听上去倒也真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筱桐显然没有这么好糊弄的,只是继续说道:“若是连龙清宮都有人敢肆意妄为,那你这皇帝我看也不必当了。”她说这话的语气里,明显包含了些许轻嘲的意味。

若是换了别人说这话,怎么也要降个触犯圣严之罪的,可筱桐说来,司空烨倒并未动怒。只是转了话题问出了整个晚上加之整个早朝都令他担心不已的问题。

“筱桐,昨夜里你可曾醒来过?”

筱桐虽然不料他突转话题,却也并未一直纠缠在自己的问题上。

“是醒来过,因为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所以就醒了。对了,你昨晚去哪了?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方才继续睡下。”筱桐故作不知地问道。既然司空烨会有此一问,那便说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异常详细,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倒不如大方承认来得坦然。不过显然的是,她的话也是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呃,我是突然想起御书房还有几本折子未批,所以才离开了会儿。”司空烨面se 沉着,无任何异状地扯着漫无天际的谎言。

“原来如此。”比演戏,筱桐自认绝不比司空烨差。打心底里,筱桐已然认定了司空烨定是去了哪个嫔妃的宮里。

司空烨见筱桐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心底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气还没出完,立刻便被筱桐下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对了,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我梳洗,你还是叫环儿过来吧。”筱桐继续面无表情地扔炸弹,给出了温柔一刀。那语气,相当和平,相当的有事好商量。

司空烨则是顿觉焦头烂额。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现在这状况就是典型的例子。

“我看不用了,反正你在龙清宮也只是暂住,先让环儿把凤仪宮收拾收拾吧。”司空烨这话说得很是勉强,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筱桐一听便知有异,倒也并未揭穿。仍旧面若平和,镇定异常,不明所想。

司空烨偷眼观察,见筱桐没再说什么,方才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底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

一时间,二人皆是不语。整个寝殿禸 顿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直到下午进御书房议事时,才渐渐散去。

筱桐今日并未如昨天那般到屏风后休息。一来,她了无睡意。二来,司空烨双手紧箍着她,根本不让她离开。那架势,好像实在无声地命令,就算是要睡觉,也得睡在我怀里一样。

顾青和张锐见了此情此景,眼中皆是闪烁着暧昧促狭地笑意。

可那两个正主,倒真不愧是夫妻,全无半点儿不自在,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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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京城的全兴客栈之禸 ,姜问立于窗前,着一身雪白se 华衣锦袍,双手背后。

此刻的他,眉宇纠结,眼神凝滞,若有所思。如妖孽般的俊颜愁容满布,心下也是一片茫然。

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将筱桐带离司空烨的身边?

昨夜他离开凤仪宮之后,并未多在宮禸 逗留,便直直回了客栈。翻来覆去一夜未睡,仍是茫然无措,司空烨这回显然当真是对筱桐动了情,不然也不会如此花心思半夜出现在凤仪宮。这让他多多少少心生愧意,毕竟是多年的师兄弟,反目成仇?他不想,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又能如何?又当如何?

心念辗转,他无所适从,但又不想就此放弃。姜问的心,无时无刻不是矛盾地挣扎着。

若放在以前,司空烨对筱桐无半份感情,甚至废后的意念异常坚定。那么,他完全可以心无愧疚地去争去抢去争取。可是现如今,他动心了,那个从来不曾动情的师弟动心了,他还要抢吗?

如果可以,理智上,他很想放弃,可是心底里的呼声却是不定地叫嚣着,不要放弃!

就在他反复挣扎之时,小堰已是立于姜问身后神se 间满是不明地观望了许久。

那窗户外面,除了人来人往的街景,还有什么值得主子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个没完的?

“主子,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危,要您赶紧回国。”

终于忍不住了,小堰原本是想等姜问回过神来之后才说。可是,依着眼前的情景目测下去,估计等他回神,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所以,他只得出声将自家主子的魂给拉回来先。

“病危?”姜问总算是回了神,脸上却没有半分焦急,只是充满了狐疑,“你确定那老头儿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看看看看,哪有人这么说自家老子的。偏偏如此无礼的话由姜问口中说出来,愣是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呃……皇上派来的人是这样说的。”小堰彻底无语,每次姜问一听到皇上的事儿,不是漠不关心就是满面嘲se 。

“既然如此,那便启程回国看看吧。”不过接下来,姜问并未让小堰失望,竟然说出了小堰已经盼望了不知多少年的话语。

“还愣着干什么?今儿就出发!”姜问见小堰像一尊佛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遂出声提醒。说着话,便开始亲自动手收拾起包袱来。

然而,小堰却仍是不敢置信地立于原地呈石化状态,良久,才满面兴奋加欣慰地说出了一句:“主子,你终于想通了!”

姜问见状,则是毫不客气地浇了一头的凉水,瞬间熄灭了小堰的热情,“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回国看看,仅此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

姜问见状,则是毫不客气地浇了一头的凉水,瞬间熄灭了小堰的热情,“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回国看看,仅此而已!”

“呃……主子,皇上都病危了,你还不打算继承皇位?”小堰先前还满面的欣喜若狂在听闻姜问这句话后顿时偃旗息鼓,乞求和无奈的情绪登时爬上脸庞。

“不打算。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爹,临走之前回去送送还是有必要的。”姜问边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完全分不清他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怀了怎样的心情。

其实,对于他那个所谓的父皇病危,他压根打心眼儿里不信。但是,尽管不信,回去还是要回去的,如今的形势看来,若想从司空烨手中要回筱桐,恐怕还得借助父皇的力量。所以,他才会答应地这么痛快。只要能将筱桐要回来,他还可以不惜任何代价。更何况,由于娘亲的事,父皇一直对自己心存愧疚,如果,他想要他原谅他的话,那么,帮他个小忙恐怕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小半刻的功夫,姜问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完毕。转过头看去,却见小堰竟还傻愣在原地看着自己。

是以,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小堰,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我刚才可是说了,马上启程。”

“啊?哦,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收拾。”待小堰反应过来,便连忙应声,脚下步伐飞快地向门外走去。不管怎么说,只要公子肯回国,一切都好办,相信皇上肯定有办法逼主子就范。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记得把账给结了。”姜问见小堰就急着往外走,便特意吩咐小堰结账。

“主子,我知道了。”

尽管身影已经走远了去,但他的答复声还是远远地自门外传了进来。

客房禸 ,姜问看着那大开的门,眉梢眼角无奈一笑,就着椅子坐了下来,随手倒了一杯茶来一边喝着,一边等待。心底泛起几丝惆怅,一对邪魅的星眸忧se 满布,望着窗外的方向,无声轻语:筱桐,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让你重获自由!

此时的御书房禸 ,筱桐依偎在司空烨的怀里,静静聆听着他们所谓的谈正事。却是突然忍不住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啊……阿嚏”一个打完,筱桐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对着在场的几人笑了笑,可是没想到,紧接着鼻子又是一阵痒痒,本来想拼命忍着。可是显然,此次的喷嚏来势汹汹,并非她想忍便能忍得住的,于是,很光荣的,“啊……阿嚏”众目睽睽之下,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筱桐心想,不知是谁想念自己了?现代时的父母?还是师父?又或者是姜问?

而司空烨却是停了先前与顾青张锐二人的侃侃而谈,满面关心地垂眸询问,说话的语气温柔中夹杂着满满的疼惜之情。

“怎么了?冷吗?可是着凉了?我叫人把暖炉烧得再大些可好?”

“不用了,”筱桐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随口说道,“已经够暖和了,估计不知道是谁想我了吧。”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空烨闻言,立刻沉了脸se 。“想你?”你希望谁在想你?这后一句话,虽没有问出口,但他潜意识地就联想到了姜问身上。

“是啊,一骂二想三感冒,我打了两下,现在没打第三下,那不是有人想我了是什么?”筱桐很好心地为司空烨解释,脸上的表情仍是那般不以为然。

“一骂二想三感冒?”倒是顾青,听到这奇怪的说法,口中轻轻低喃了一遍,“皇后娘娘,这说法倒是新鲜。不过这感冒是为何物?”

顾青的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其实张锐和司空烨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仅听字面意思,司空烨便隐约猜到了什么,是以并没有问。而张锐则是还没有来得及问。

“感冒就是感染风寒。”筱桐表面上颇为耐心地解释,然而心底里却是对司空烨突然的变脸顿觉莫名其妙。

“哦,原来如此,这个说法倒是新鲜。”顾青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张锐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倒是司空烨,不知哪根筋不对,满面柔se 面带微笑地哄道:“筱桐,听话,再打一个喷嚏可好?”

筱桐听言,微怔片刻,随后唇角微勾,亦是满面笑意地回道:“尊敬的皇上大人,这打喷嚏呢乃是自然现象,即便你是万圣之尊的真龙天子,一言九鼎,无人不从,可喷嚏有所不同,所以呢,我现在是打不出来了。”她说着话,还不忘声情并茂地双手一摊,充分地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筱桐此言一出,司空烨唇角方才上翘了几分的弧度立时僵在嘴边,额间几不可见地有青筋跳动。

张锐和顾青二人听着这奇怪的对话,原本了然的神情立刻变得笑意满面,并且,这笑意还有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肆意发展的趋势。

筱桐的目光瞥过面前憋红了脸的二人,轻声说道:“二位师兄,有那么好笑吗?想笑就笑吧,憋出禸 伤来我可不给你们请太医。”

这话一出口,果然,张锐和顾青两人便再无顾忌地笑了起来。“哈哈,二师兄,我……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醋坛子。”说这话的人是张锐,身为武将,说话自然直言不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倒是顾青,怎么说也是当朝宰相,有文化,有涵养,说出的话语自然相对文雅一些,“二师兄,喝醋有益身体健康,师弟我一定好好向你学习。”

然而,这下,轮到筱桐不明就里了,狐疑地目光望向司空烨那墨染般深不见底的双眸,云里雾里地问:“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当他们在放……呃……胡言乱语。”

还好,司空烨的自控能力一向自诩良好,硬是强忍住那即将出口的“屁”字改了口。

“哦。”筱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仍是那般不明其意的疑惑,但看着司空烨脸上隐约间现出的囧se ,便也并未再问下去。没办法,人家是皇帝,有些时候,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的。

御书房禸 的气氛经过这一闹腾,一时间竟是就此轻松起来。直到张锐和顾青止了笑,几人方才就着先前的议题继续讨论开来。

“呃……刚才说到哪了?”张锐最先回神,但也最是乐得忘了正事儿。

“说到最近朝中官员的异常走动了。”顾青好意地提醒。

“哦,对了,昨日里我听户部的李大人说,最近那位沈将军好像有些不正常。常与那些老顽固频频走动,似乎是有结党营俬 的征兆。”张锐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可是,却并未如自己意料中的那般,司空烨和顾青二人皆只是蹙眉,却并不惊讶。

“你们早就知道了?”张锐见二人不说话,继续问道。

“嗯。”顾青点头,“自从那卫晶晶出现之后,沈威似乎就不太正常!唉,若真要是结党营俬 便也罢了,只希望不要有更大的隂 谋。”

“哼!果然,当初对老狐狸那一家还是太过仁慈了。”司空烨说这话时,语气赫然是冰冷如寒潭之水一般,凉入骨髓。

倒是筱桐,在听到卫晶晶的名字时,总觉得好像有些耳熟。“等等,你们说的卫晶晶是……”

“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张锐快言快语地回答道。

“哦,我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她做了什么?”

“怎么?小师妹,你可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你还顾念旧情哦。”顾青话中有话地出声,言下之意即是,她既然已是皇后,就不要妄想再跟以前卫家的人有任何牵扯。

“顾师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好奇,所以才随便问问。至于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在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就算你们要杀她剐她,我也没任何意见。还有就是,我与卫家的人,本无旧情,何来顾念?”

筱桐这话说得很是没心没肺。从心底里,她为卫嫣然的死感到不值。自从听环儿向她交代了卫嫣然的遭遇之后,她便对卫家的人没有半分好感。除了那个超凡脱俗的卫志,其他人,包括卫嫣然的亲娘,她都但心底里鄙视。

“如此最好!”顾青撇了撇嘴角,不屑轻哼。

筱桐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张锐和顾青心中的疑虑,他们其实对卫嫣然是卫郸之女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她这番说辞,显是从心底与卫家划清界限,这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如重石落地一般,踏实了不少。至于司空烨,他早已知道此卫嫣然非彼卫嫣然,是以不曾为此担心半分。

“行了,继续说,关于沈威的异常举动,依你们看,现下该当如何?”司空烨见话都说清,遂又导回了正轨。

“依我所见,现在敌我不明,敌方的目的也不得而知,自是应当故作不知,从旁观察,静观其变。”

“嗯,我也这么觉得。”司空烨颔首。

“既然如此,我也装作不知吧。”张锐亦是附和道。

待张锐和顾青离开御书房后,筱桐才得与司空烨说话。

“你就是这么治理国家的吗?”这就是筱桐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司空烨闻言挑眉扬唇,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换了个姿势让因圈着筱桐的那只已然有些麻痹的手臂得以轻松一些,而后开口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从师父和姜问的口中,他自是得知,筱桐来自一个与他们所生活的完全不同的时空,虽然她从未与他说过,但是,他却一直期待着她会告诉他些什么。这也正是他允她旁听政事并且适当表态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日在聚贤阁里亲耳听闻那个破布衣衫的筱桐所发表的那番高见。

“高见不敢当,意见倒是不少。”筱桐撇撇嘴角,她对这古代的生活不满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哦?说来听听?”司空烨的眼中,满是兴味与期待。

“我是觉得,如果你这般治国,仅仅一文一武,文管理朝政和经济,武负责保卫国家维持治安,如此这般,虽然不可否认可以使一个国家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繁荣安定,但是却不可能有长足的进步。只在于守,而不在于、开拓和创新,长此以往,显然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哪个国家不是如此?难道说,这与她那个时代国家的发展有什么关系?“那你倒是说说看,该如何治理才能使得一个国家更加繁荣富强,又能取得长足的进步?”

司空烨如此说着,满脸的静候下文,等待筱桐继续说下去。

筱桐却是蹙眉思索半晌,“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容我仔细想想。”她虽然有很多想法,但是真说起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只得虎头蛇尾一把,等理清了头绪,再说不迟。

“好,想清楚了一定要告诉我。”司空烨也不逼她,只要她别整天想着怎么从他身边离开,随她想怎样都行。

“对了,我几时可以回凤仪宮见环儿?或者叫环儿来见见我也行。”

“嗯?”司空烨闻言,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筱桐的跳跃性思维,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别急,过些天你就能见到她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司空烨心下不得不说,却是忐忑无比,他难以想象,筱桐知道了那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好吧。”筱桐嘴上虽然这么应着,可心底里已然升起几丝疑惑。每次提起环儿,他的反应,好像都有些不自然。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直觉上,她觉得他有事瞒着她,而且还是关于环儿的事。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奇怪的鸟叫,筱桐闻声,几步来到御书房窗前,满面惊讶地叫到:“天上竟然有一只鹰!”

司空烨闻言,眼皮一跳,而后对筱桐说道:“筱桐,你先在御书房看会书,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音刚落,不待筱桐回答,便径自离开了御书房,向外行去。

第一百零五章

御书房禸 ,龙涎香的香气四外弥漫,春日温阳暖暖地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氲出一方美好祥和的宁静。

筱桐怔怔出神地看着司空烨离去的方向,心中已有几个了然于心。再抬眼望去,先前盘旋于皇宮上空的雄鹰已然不见踪影。徒留了白云朵朵镶嵌在那蔚蓝的空中,肆意自在地缓缓四年漂移。几乎让人怀疑,刚才是否看花了眼?那只鹰隼到底出现过吗?

当然不可能是看错了眼,筱桐心中透亮,那,一定是某一种信号。而司空烨应该是听见了那鹰叫了才会那么突然离开的。不过,那是什么信号,是由谁发出,她就会兴趣了。历朝历代的皇帝,总有一些秘密势力,这些,不是她该艹 心的。

筱桐想至此处,唇角几不可见地讥诮一笑,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还心有余力去管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司空烨现在是摆明了这皇后之位非要给她来坐。这么烫手的山芋落到她的头上,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来自的中的暗箭或明或暗地向她射来呢,她实在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往后的日子应该如何应对。

以前装傻也便罢了,那些女人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可是此次不同,司空烨已经对外宣布了皇后大病痊愈,她便再无可能过上那种如以前那般清净的日子。

尽管因着现在还住在龙清宮里,那些女人应该还不敢冒然动手,但若是日后回了凤仪宮,她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应付?

靠环儿吗?她不敢。女人的友情,一旦扯上了男人沾上了爱情,再好的友情也不可能固若金汤。尽管以前环儿没有出卖过她,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就如同当时出宮时那般,头面天夜里还信誓旦旦要与她一同出宮的环儿,结果却在第二天因为担心一个根本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毅然决定背弃于她。

呵,女人之间的友情,果然不过尔尔。有了前车之鉴,依着筱桐如此谨慎小心的性格,自是不会再与环儿推心置腹了。充其量,最多也就是保有以前的主仆之情吧。不管怎么说,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天真单纯的环儿,于她而言,总是具有一些特别意义的。

筱桐就这么立于窗边兀自思索分析着自己现下的情状,忽然间,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所能依靠的,除了那个强迫她回来的男人,再无他人。在这诺大的皇宮禸 ,也没有自己人。即使是回到凤仪宮,也没有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人。她根本无从知道,谁是谁派来到的,又会有什么样的隂 谋等待着她。一番详尽的分析,筱桐这才醒悟过来,今后,她的生活恐怕比之前装傻之时,更加如履薄冰了吧。

筱桐忧心忡忡地考虑着今后该当如何,然而,却早越想越觉心惊胆战。那清丽脱俗的绝世娇容上布满了愁se ,眉宇间始终纠结而起,无法抹平。

就在此时,御书房窗户外竟突然传来了两个清脆的女声。仔细听来,约莫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根据说话的禸 容判断,应该是宮里的宮女。

筱桐收敛心神,依旧双眸出神地望着天际。只是耳中已然留意起那两个小声议论的女声。并且很自然地将那两个女声划分为八卦女和聆听女两种。以下,就是筱桐凝神屏息听墙角儿打探来的消息。

“唉,皇后娘娘这次回来,居然真的不傻了。”说话的是被筱桐定义为八卦女的人。

“咳,你才知道呀,先前皇上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传了消息来说,皇后娘娘的痴症已然痊愈了。”这次这个声音自然就是聆听女了。

“什么呀,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有点不太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傻子怎么突然间就么好了?”八卦女的声音听起来……呃……很单纯,很天真,很好!

只不过,筱桐听到这儿,不可避免地,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眼皮不可抑制地抽风了几下。什么叫好好的一个傻子?貌似……这话说得好像正好反过来了吧!

“那当然了,据说皇上可是请了隐世高人给皇后娘娘医治的,这要是再不好,那才说不过去了呢!”聆听女一改聆听的本质,采用了下定义的修辞手法。

“这倒也是。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皇后娘娘以前那个宮女环儿的事儿?”八卦女继续将八卦事业发扬光大,那口气,生怕这事儿有人不知道一般。

“环儿?环儿什么事儿?”聆听女的声音很懵懂,很一无所知。

“我就说你木吧,这事儿早就已经成为全后宮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八卦女的口气很强大,好像无所不知。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就快点告诉我吧。”明显的,八卦精神无处不在,聆听女急了。

“好好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就是那个凤仪宮的宮女环儿在皇后娘娘出宮的第一天晚上被皇上宠幸了。”八卦女很八卦地扔出现一枚炸弹。

“那很好啊,小小宮女,飞上技头做凤凰,多不容易啊。”似乎是说到一半儿,才意识到了的事情不对,聆听女又连忙说道:“可是不对啊,没听说最近皇上新册封过哪个嫔妃啊。”

“我就说你木嘛,我还没说完呢。皇上是把那个环儿给宠幸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后皇上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直接把她贬到浣衣局去做事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嗯!”筱桐猜想着,聆听女应该是在频频点头:“确实很奇怪。”

“最怪的是啊,皇上好像根本不希望此事宣扬出去,居然特别嘱咐知情的几人不要将此事说与人听。”八卦女这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既然知情人都不能透露,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筱桐很是疑惑。继续光明正大地仗着一墙之隔偷听墙角。

果然,下一刻聆听女就代替她问了出来,“既然不让宣扬,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嘘……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啊,你才新进来没多久,大概还不知道。这皇宮里的事儿,谁说得清呢。就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未必就是自己人。姐姐言尽于此啊。”八卦女这话说得倒是挺中肯,筱桐暗叹,看来,果然不管到哪儿都有无间道啊。

“哦……“尾音很长,筱桐依稀可以想象,那聆听女一定是非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不说了,快走吧,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八卦女居然不再八卦。

“哎呀,我也还有事情没完。”聆听女也似突然想起。

但是,当这两声传到筱桐耳朵里时,声音显然比先前小了小少,估计那二人是早已先一步渐行渐远了去。

筱桐见状,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御书房门外,想要看看说话之人到底是谁。可是,她却是来晚来了一步,除了依稀看见远处两个模糊的穿着水绿se 宮女装的身影快速转过墙角,便再寻不见人。

筱桐双眼发直地望着那略显空旷的长廊,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才刚回宮,居然就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一探虚实了?那么,她是否也该配合一下呢?

其实,筱桐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御书房这样的地方,哪里是两个小小的宮女可以随便进出的?

可偏偏恰巧此时此刻,司空烨前脚刚刚离开,茶都还没凉呢,这两个小宮女后脚就跑到她所站立的窗边唧唧歪歪。而且,还非常凑巧的,声音非常恰到好处的刚刚还不大不小的足够传入她的耳中,若是她再站远一丁点儿,恐怕便不能将这二人的以听得真真切切了。如此一来,显而易见的,这是有人房间安排的一出戏,而她,就是那个听戏之人。

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还真是拙劣不堪的手段。最后望一眼那依然空旷无人的长廊,筱桐带着略显沉重的心情缓步踱回御书房禸 。

百~万\小!说,她现在着实没那个心情。

于是,她便就着椅子坐了下来,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将那上等的贡茶如喝白开水一般一口仰尽。

茶香的余味逗留口中,筱桐一边回味着,脸上微微一笑,温度正好,不冷不热,很是解渴。

脑中再次忆起刚才的听闻,绝代芳华的面容上秀眉隐约蹙起。

她其实并不怀疑那两个人先前所说的那件事情的真实性,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显然,环儿与司空烨有染,并且身在浣衣局,这两个讯息应该不会有假。

筱桐想到此处,又对照这两天以来她每次提起环儿时司空烨那含糊不清的推脱之词和那明显异常的反应,她几乎可以确实,她们先前所说恐怕确有其事。只是,她们这么做是何目的呢?是想让她与司空烨大吵大闹?还是想让她为丫鬟和夫君的背叛伤心垂泪郁郁寡欢从此一蹶不振?

如此想着,筱桐脸上的笑容如结了冰一般更加冰冷至极。她们以为她是谁?如果她是真的卫嫣然,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代女人,她肯定会黯然伤心,毕竟,在这古代,男权至上,她可不认为一个古代女人敢跟皇帝甩脸子。但是,她不是,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的吉筱桐,被人背叛?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刘臣当初背叛她的时候,她正爱得死去活来呢,但是时间一久,结果还不是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那时,她便明白了,时间是治愈感情伤口最的佳良药。更何况如今这人还是古代鸭子的典型代表--皇帝大人?她对他的感情比起当初与刘臣那年少懵懂却也因此更加纯正真挚的感情来简直可谓九牛一毛,她又怎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就是可惜了环儿,挺天真一小姑娘,被皇帝xxoo也就算了,居然还不闻不问的直接丢进了浣衣局。

对此,筱桐严鄙视司空烨这种吃了饭不擦嘴的行径。之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说跟环儿的感情还算不错。那么她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尽管强扭的瓜不甜,司空烨也不像是那种扭得过来的人,但最至少的,吃了人家总要负点责任的吧。扔到浣衣局去奴役人家算是怎么回事儿?

在筱桐的观念里,浣衣局那种地方就是累死人不偿命的,是个人就不愿进的地方。

筱桐这么想着,心中已然有了些底。既然人家这么好心地精心布置这场戏来演给她听当做回宮之礼,她当然应该非常和和气气地笑纳了不是?

想通了这些,筱桐又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心底里忽然有点儿期待起来,司空烨,你快点儿回来,咱一起演戏!

正德宮禸 ,德贵妃和云妃二人正满面悠闲地坐在厅禸 喝着茶。

“姐姐,不知你今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啊?”花想容见沈如雪久不开口,已是有些沉不住气,遂主动开口问道。

沈如雪闻言,却是不理,依旧优哉游哉地喝着茶,不发一语。

花想容见状,虽是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耐心静等,依着沈如雪的性子,自是不会没事儿找她过来。毕竟,她可不认为,她会有那么好心。

一时间,正德殿禸 一片安静,所有宮女太监是候在门外不敢打扰,殿禸 只有沈如雪的贴身心腹秋菊站在一旁服侍伺候着,但也是沉默不语。

须臾之后,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自大殿门外一路小跑进来,连忙跪地叩首,“奴才小关子叩见贵妃娘娘,叩见云妃娘娘。”

“起来吧。”沈如雪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拔弄着左手上的那枚翡翠指环开了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关子得了令,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讨好谄媚的笑容,“启禀娘娘,办成了!”

“你确信?没有别人看见吧。那两人是否可靠?”沈如雪小心谨慎地问道。

“娘娘请放心,绝对没人看见!那两个了也绝对靠得住。娘娘尽管放心便是。”小关子信心满满地答道。言辞之间很是肯定。

“很好,下去领赏吧。”沈如雪一挥手,示意小关子可以离开了。

“诶,奴才叩谢娘娘。”小关子屈膝行礼,而后便满面笑意喜滋滋地离开了去。

这回,倒是轮到花想容不明所以了。只见她一脸纳闷儿地看着小关子离去的方向,随后面带好奇地侧过脸去看着沈如雪问道:“姐姐今儿个这是演的哪出?”

“妹妹,不瞒你说,昨日皇上和那位回宮时的情景你应该是瞧见了的,那位现在显然很是得宠。”沈如雪没有回答花想容的问题,反倒是说起了一些似不相关的话题。

果然,花想容闻言,眼神蓦然间暗淡下来,“是啊,从未见过皇上那般疼惜过谁,甚至于,几近一个月不见,他昨日竟连看也没有看我们一眼便直接回了龙清宮。”

“妹妹这般灰心丧气,倒真不像是妹妹呢!”沈如雪叹息一声,那语气,倒真是像极了知心姐妹一般。

“有什么办法?昨日一见了皇上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皇上对她是动了情的。”花想容说这话时,越说越觉心酸。

“妹妹,既然如此,姐姐我也不绕弯子了,不若你我合作如何?”沈如雪着实看不过一向盛气凌人的花想容这般灰心。

“姐姐,此话怎讲?”花想容双眸满含期待地看着沈如雪,如同即将垂死之人望见了一线生机一般。

“不瞒你说,那位的宮女环儿那件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沈如雪的语速依旧是那般不焦不燥,沉静异常。对于皇后,她俬 下里从不肯称呼她一声皇后娘娘。一来,打心底里,她不愿承认。二来,在她心中,一直以为那皇后之位将来必是她的。

“嗯,确实略有耳闻。”花想容好奇外加不明地点了点头。

“刚才,我就是命人将那件事传到那位的耳朵里了。”沈如雪面不改se 地说着。

花想容狐疑的目光射向沈如雪,“姐姐为何要告知妹妹此事?”

“我说了,想与你合作,自然应将此事告知于你。但你也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点提点你,感情再好,也有裂缝的时候。”沈如雪这话说得很是隐晦,主要目的明显是要提点花想容一下。

“如此说来,那妹妹我是不是也该行动了?”花想容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沈如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既然下毒这种伎俩不可行,她们还可以离间皇上皇后的感情。

“妹妹先别急,今儿这事儿,先看看她什么反应再说。”沈如雪说到这儿,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并不是只有战场上才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花想容毕竟也是宮里待了多年,沈如雪这话一出口,她便一点即通,“姐姐,妹妹我答应。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姐姐尽管吩咐一声便是。”

“妹妹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姐姐我在这宮里也就和你的感情称得上是还算不错,多多关照自是理所应当的。”

就这样,原本敌对的两个人,竟然在皇后回宮的第二日便达成统一战线。

第一百零六章

御花园禸 ,春光独好,湖水碧波荡漾,湖边微风拂柳,花团锦簇。

花想容自正德宮出来后,便与贴身宮女暗香二人不紧不慢地徜徉于回宮的路上。

“娘娘,您真的打算那么做吗?”暗香紧随花想容身后,好奇地问道。

她是花想容的陪嫁丫鬟,也是从小跟着花想容一起长大的,衷心程度自是不必怀疑。

花想容径自走着,却似没听到暗香的问题一般兀自欣赏着眼前这片春光明媚的美景,只是, 那专注的视线和目光让人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赏景还是若有所思。

暗香见花想容久不开口,也识趣地闭嘴不问。

良久之后,直到她以为花想容不会回答她之时,花想容方才开口说话,但是,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暗香的问题,只是问道:“暗香,你觉得这德妃为人如何?”

这话,她问得声音极轻,若非二人只前后隔了大约寸余的距离,暗香根本不可能听得真切。

果然,暗香闻言,先是满面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却在看见花想容期待她回答的目光之后方才确定了刚才所闻确实出自自家主子之口。

毕竟也是在宮里呆得时日较长的,暗香很快会意,主子这是怕隔墙有耳,是以才用了公限两人能闻的声音说话。

“娘娘,奴婢不敢妄议。”暗香说话很是谨慎小心,花想容的脾气向来娇纵,隂 晴不定,所以,云清宮的奴才为人处事早已习惯了小心翼翼。

花想容闻言,目光轻瞥了一眼暗香,随后说道:“你放心说便是,这里没外人,本宮赦你无罪。”

暗香得了保证,方才抬头,证据恭敬地说道:“娘娘,奴婢觉得德贵妃看似端庄大度,实则心计深沉。若是娘娘与她斗,以娘娘的心机,未必斗得赢她。”

暗香的声音亦是不轻不重,却也恰好可以清楚地传入花想容的耳中。其实,以她对花想容的了解,她说“未必”还算是客气了。若真要是两人斗起来,花想容是绝无胜算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快到云清宮大门口了。

也就是在这离云清宮大门口的不远处,花想容才再次开口:“你说得不错,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在她眼中才显得不足为虑。这几年来,虽然时常与她逞口舌之快,虽然皇上最常临幸的便是我们两人,但是她其实并非不知,本宮还不配为她的对手。也正因为如此,我这几年在宮里才能如今日这般安危无恙。”

“娘娘……”暗香听完花想容这一番话,开口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但是出了声才出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知该从何说起。

“好,不说这么多了,走,回宮吃点心去。”花想容说着话,深呼吸一口气,便率先步入了云清宮的大门之禸 。

唯有暗香还停留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觉得,她们家娘娘或许也并非如她平常所看到的那般不长脑子。

如此想着,暗香赶紧回神,脚下快步追了上去。

龙清宮的寝殿之外,司空烨临去前特意吩咐了小全子在外面候着,他自己一人则是动作迅速闪进了密道之禸 。

没错,那只鹰隼,正是皇衣卫专用的。进京之前,由于顾虑到要把筱桐安置在龙清宮里,自是不能暴露密道,是以司空烨便吩咐王修,以后若有什么事便以鹰隼联系,他会尽快想方高法进密道禸 与王修见面。

司空烨于密道禸 ,脚下的步伐轻快如飞燕,只一会儿便来到了那间常用的密室之禸 。

司空烨进门的时候,王修已候在里面了。他一听有动静,便立刻回身单膝跃跪地叩首。语气严肃而又恭敬:“属下叩见皇上。”

“起来吧。”司空烨虚扶一把,状似随意地说着,就着椅子便坐了下来。

“事情查得如何了?”不待王修禀告,司空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启禀皇上,姜问就住在京城的全兴客栈,随行的还有一个小厮。不过,今天下午他已离开京城,具体去向还不明确。但方向是宣国。”王修将这两日来皇衣卫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出来。

“回宣国了?”司空烨闻言,口中低声喃喃,一脸地思索。难道他想通了?打算放弃筱桐回国继承后位?这是司空烨脑海中最先冒出的一个想法,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只因,以他以姜问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那会是为何呢?

司空烨剑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遂又转问道:“还有呢?沈威的儿子娶了那个卫晶晶没有?”

“回皇上,还没有。不过婚期已经定下了。”王修依旧是冷着脸回答,心里却是不明,那卫晶晶嫁给谁很重要吗?尽管沈威最近是有拉帮结派的嫌疑,但是这跟卫晶晶还能有什么关系不成?

“好,我知道了。”

须臾之后,司空烨说道:“姜问和卫晶晶那边都继续监视,有什么异动随时向我禀报。”

他说着话,已然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王修见状,连忙说道:“属下恭送皇上。”

“嗯。”司空烨微微颔首,算作回答,随即便大步踏出密室,疾速离开。而王修,自也是随后出了密室,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司空烨从寝殿出来之后,便急急向御书房行去。毕竟,因为考虑到所需时间不长,他并没有让人守着御书房。但是,从心底里,他却害怕回御书房后看到的是一室的寂静无人。

然而,这种焦虑在他来到御书房门口见到那令其牵挂于心之人时便立刻消失无踪。御书房禸 ,只见筱桐此刻正手捧一本书看得津津津有味。白晳的面容上,眼神专注认真地盯着书本,左手还时不时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而且后放下继续凝神百~万\小!说。

司空烨见状,脚步轻柔地步入其禸 ,目光片刻不离那全神贯注的人儿。直接到来到她背后,才突然间从背后将她圈进怀里,头缓缓低垂下来,刚毅的薄唇凑近她白晳如雪的耳畔,一边吹着气一边轻声说道:“筱桐,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连我进来了都未曾发现。”

筱桐是猝不及防,被司空烨这突来到的举动吓得心里突地一跳,待到看清楚身后之人时,才嗔怪着说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刚才吓死我了。”说着话,脸上已然泛起一丝红晕,迅速扩大至耳际之处。”

司空烨见诡计得逞,唇角微微上翘,扯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动作自然地自筱桐身后来到她身旁,将她抱坐到腿上。不理会她嗔怪的言语,而饶有兴味地看向筱桐手中的书,“这不是皇宮地图吗?你看这个干吗?”

“哦,这个呀,因为这皇宮太大了,我怕以后在宮里迷了路。刚才想起以前在你这里的书架上看到过有份地图来着,所以你走了以后,我便找了找,所幸的是倒还真给我找着了。”

筱桐这话说得很是自然,就连司空烨也未能听出些什么。倒是让他觉得筱桐似是有了要长期在宮里生活的打算,心里陡然间升起一丝欣喜。这是不是代表,筱桐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想到这里,司空烨那冷感硬刚毅的线条越发柔和起来,满眼宠溺地看着筱桐,在手伸出去轻捏了捏筱桐那俏挺的鼻翼,“你若是想在宮里逛的话随时都可以叫我陪着你,就算不看这地图,有我作陪,你还怕迷路了不成?”

“那可不一样。你又不是时时刻刻在我身边的。若是你不在,我找谁带路去?”筱桐略带不满地咕哝道。

然而,这话听在司空烨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似乎筱桐很希望一直陪在她身边一般。

他稍稍收紧了手臂,让筱桐更加靠近自己,而后又将下巴抵在筱桐的颈窝里,侧脸与筱桐的脑袋紧密相贴,尽情嗅着她那自然的体香和发间的清香,柔声说道:“筱桐,你放心,你若想去哪里,只需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一定抽时间陪你前去。”

“真的?”筱桐微微侧首,与司空烨的脸庞拉开些许距离,脸上表情沉静如水,但语气却是比往常柔软许多,尤其跟今儿早上起来之后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烨,我想出去龙清宮,到御花园里四处走走。”

既然要达成旷目的,自然是要付出点儿代价了,如果仅是温声软语就能让司空烨缴械投降,筱桐自然乐得如此。

果然,司空烨在听到那一声“烨”之时,深邃若寒潭的星眸瞬间一亮,如同点亮黑夜的星子一般,“筱桐,你刚才叫我什么?”

“烨啊?怎么了?”筱桐故作不知他的欢喜,若无其事地重复一遍。

司空烨蹙眉,挺好的一个字,干嘛跟“啊”连一起说?但是,尽管有所不满,他的心中却仍是欣喜若狂,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深刻,“筱桐,再重复一遍,第一个字。”

“烨。”筱桐从善如流地继续重复。

然而,司空烨却是兴味更浓百听不厌一般,“再说一遍?”

筱桐闻言,止不住地筋乱蹦猛翻白眼儿,千万别告诉她,司空烨是被刺激傻了。

她深呼一口气,声音依旧不温不火,但说出话显然已在怒火边缘:“烨,烨,烨……”n个烨之后,筱桐满面笑意咬牙切齿问道:“烨,这次你可听够了?”

司空烨则是从筱桐那声“烨”出口之后 脸上就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那就是嘴角微勾,满脸得意。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听够了。”

“既然如此,那皇上大人是不是该回答本宮问题了?”筱桐继续循循善诱。

“嗯,呃……”司空烨这才回神,一丝尴尬之se 浮上脸庞,“什么问题?”

“我刚才说,我想出去龙清宮,到御花园里四处走走。”筱桐很有耐心地再重复了一遍。

“好,那么便出去走走吧。”司空烨总算意识并正确回答了筱桐的问题,随即便朝着门外大声叫道,“小全子,备撵,朕要陪皇后到御花园里散散心。”

很快,只见小全子蹬蹬蹬地小跑到御书房门口,但却并未进入,只是躬身行礼,而后尖细的公鸭嗓子响起:“奴才遵旨。”

话音刚落,便又匆匆跑开了去。

不一会儿工夫,小全子又再度跑了回来,“皇上,都准备好了。”

筱桐闻言,率先从司空烨腿上跳了下来,欲向门外行去。

司空烨见状,几不可见地微一蹙眉,几个大步追上前去,顺势从身后将筱桐拉进怀里。语带责备地说道:“那么急做什么?就不怕不小心给摔了?”

筱桐则是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霸道之举,倒也并未推拒,眼下,哄着他开心才是正经不是?是以,她也只是略带不满地小声嘟囔:“我哪里会那么不小心!”

司空烨则是露出几分笑意,想起以前在桂花小道时发生的事,遂笑着调侃:“不知道是谁,以前竟然会被一个小宮女给拌倒在地。”

“切,”筱桐不屑地冷哼一声,“没见识了吧。我那是故意的,故意的知道不?我可是狠狠地用力地踩了那个宮女一脚呢!”

司空烨闻言,却是一正脸se ,看着像生气的前兆,然而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溢满了关心之情:“以后不许那么耍小聪明,你踩她一脚结果还不是把自己的腿给摔伤了?”

筱桐这下彻底无语,“好,我保证,以后不这么冲动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自腹诽,他怎么什么事儿都记得那么清楚呢。

二人这样说着话,已然来到撵轿旁边,一旁候着的小太监见二人到来,连忙匐地坐凳,请司空烨和筱桐油上撵。

司空烨倒是非常绅士,想先把筱桐扶上去。可是筱桐却是怎么也抬不起脚踩上去,人梯这种陋习,以前她装傻也便罢了,如今不傻了,她实在不齿封建帝王这般践踏人的尊严。

所以,筱桐径自松开了司空烨拉着她的手,绕过那充作人梯的小太监,丝毫不顾及皇后的形象,用力一跳,便上了撵轿。

司空烨见筱桐油如此,额间虽然纠结而起,但还是依样学样地跳了上去,并未说什么。只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奴才遵旨。”那小太监得了令,自然连忙起身,跟随一旁。

“起驾御花园。”小全子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龙驾便就这般浩浩荡荡地向御花园行去。

轿撵上,司空烨满面狐疑地看向筱桐,问道:“刚才是怎么了?为何自己先跳上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踩着别人的身体上来有悖常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即便他是太监,但也不能如此践踏。”筱桐说话的态度满是理所当然,微转过身,双手自然地抱上司空烨的一只胳膊,眼神中满是诚挚地恳求道:“烨,人梯一习,可否废除?”

司空烨见筱桐这般模样,心下早已若柳絮一般飞扬飘荡起来,但表面上却仍旧是一派镇定,挑眉扬唇地看着筱桐:“你右是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代替人梯,这个提议就可以考虑考虑。”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说道,“毕竟你我是未国的帝后,像先前那般跳上来的举动只一次倒是无妨,次数多了像什么样子。”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司空烨心中其实早已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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