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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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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个晚上双盈剑的惊鸣。这是一把有灵性的剑。一直一直,都象我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它向我示警,可惜我还是没来得及救下行云。

再杀多少人,流多少血,那种深沉的无力感都抹不掉。

沉甸甸的,行云流出来的血,一直在我的心头压着。

流不走,无处可去。

我本以为我可以追随他而去,把心头那些污血剖开来给他看。他会抱我,会笑,也会哭。让那些血流走。

可是我没法儿去。

那些又冷又热的血,就压在心头。

而我的手臂下,护卫着辉月。

被扭曲颠覆的世界,来不及回头细看的爱情。

一路上都是血,那种突如其来从土里跃出来的长着尖牙的,象土鼠样的兽。

还有从茂密的林叶间冲出来的尖喙的鸟。

我不想杀兽,因为我知道在天人的眼中,我也是兽族中的一个。

我也不想杀那样的鸟,每一片翻飞破碎的羽毛都让我想起羽族,然后再想起行云。

不过人真的会变得麻木吧。

一剑再一剑,一只再一只。

我要保护辉月,我要送他回去。

再多的鲜血,也没办法。

我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痛哭一场。这些漫天乱飞的黑的羽毛,让我觉得窒息。

可是我哭不出来,我也没有资格哭泣。为了过去的行云,为了现在的辉月。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都比我有资格有理由哭泣,行云死在了我抓不住的地方,辉月却安静的坐在我的身前,需要我的保护。

天se 晚下来的时候,我烧了一堆火,烤了野味给辉月。我知道他不喜欢吃r,但是总吃干粮不行,没有营养。他瘦了很多,美丽的肌肤渐渐失去了珍珠似的光泽。

把r烤熟,割成小小的碎块儿,喂给他吃。

他皱着眉头,费力的咀嚼,还是把碎r吐了出来。

后来再喂他,就掩住他的口不许他吐,直到他困难的咽下去了,再喂第二口。

在水边沾湿了手巾给他擦脸擦手,把他的头发理好。他就睡在火堆旁,眉头皱着。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来以前,或者,再在在他空白的心灵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夜风有些凉,不敢让他离火太近,怕火星迸溅出来。可也不能太远,冷。

后来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夜间的不安因素太多,我害怕。

害怕在我闭着眼的时候,他会象行云一样……

那种对黑暗和鲜血的害怕,我想我恐怕永远也不能摆脱。

但是,只要活着,这两样东西始终如影随形。

怀里的辉月睡得不安稳,眼珠轻轻动弹。

梦到了什么?

现在心中一片空白的他,还会有什么样的梦?

柴枝在火中毕毕剥剥的燃烧。

第二天上碰到了极凶猛的禽兽。

我不怕,只是怕吓到了辉月。

还有,努力让马匹安稳。

辉月渐渐的会说多一点的字,可以清晰的喊出我的名字:“飞飞。”

“是飞天。飞——天。”

他的舌头似乎打结,费了半天力还是喊:“飞飞。”

声音很好听,带着孩子气的固执和纯真。

“好吧,你爱喊什么喊什么。再学你的名字。你叫做辉月。辉,月。”

他眨眼,并没有喊。

又一只黑影被双盈剑削作了两片。

不知道是不是r食真的对他的身体起作用,他的脸颊不是那样的苍白。我试着给他运气,他体力也有隐隐的真力流转。虽然微弱,但是我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试试看,想着你身体里,一股气,由下而上,绕体而行……”

他似懂非懂,我的手贴在他的身前,一边说,一边引着真力在他的体禸 行走。

我本来也不指望他现在可以自己运气,先让他能感觉到也好。

辉月迷惑的神情渐渐舒展,象是身体的感觉十分快美。

我出了一头的细汗。

真的费力,力道不能猛,他现在经不起会伤到。也不能太弱,那样他体力的真力不会跟我起共鸣。

他体禸 的经脉坏得七七八八,想重续实在是很困难。

按着老大夫教的法子,试了大半个时辰。

我累得手足酸软,辉月却居然软软的靠在了我的怀里,呼吸平稳,早睡着了。

如果辉月没有跳下来,现在的我是生是死呢?

不知道,这个不可能找到答案了。因为他跳下来了。

这个责任,我必须承担。

睡到中夜的时候,因为听到异动而醒过来。

辉月我的臂弯中沉沉的睡着,我却一手擎起了剑。

黑蒙蒙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团集在身周,却在火光的闪亮中不敢上前。

淡淡的腥味飘浮在空中,我揽紧了辉月。

一条黑影扑了过来,被银光在半空划开,血滴四散。

长袖挥出去,劲风吹开了血滴。

我不想让辉月被污秽沾到。

血腥的味道象是刺激到了余下的,黑影躁动着,又有几个跃出来。

地上满地血和那种黑se 兽类的尸体。

我只是怕把辉月吵醒了,也许会吓到他。

一只又一只,我手不软,剑也不抖。

杀生是如此容易。

四周归于沉寂,我看看东边的天有些隐隐的鱼肚白,把火堆踩熄,抱着辉月上马。

不想让他看到一地鲜血。

马走得很慢,在凌晨的黑暗中,马没有钉掌,踏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并没有那种清亮的马蹄声响。的

辉月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天渐渐的亮了,树林挡住了阳光,还看不到太多的道路。

辉月动了一下,好象是醒了,更偎近了我,自己在我的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肚子饿么?”我轻声说:“鞍子上有干粮,会不会自己拿出来?”

他象是听懂了,又象没懂,在马上摸摸,真的摸到了盛干粮的袋子。

“先吃两口吧。”我觉得抱歉:“等找到市集,给你弄些热食汤水。”

他嚼了两口干粮,抬手把饼递到我的嘴边。

有些讶异,也有些欢喜,小声说:“我不饿,你自己先吃。”

他慢慢的象一个正常的人了。

头向下靠在他的肩上。

瘦瘦的一把骨头硌得下巴生疼。

他显然也不舒服,蹭着把我闪在一边。

一把头发香软异常,散乱的披着。

“飞飞。”他会叫我的名字,手里拉着一把我的头发,全然不明白我可能会被扯痛:“飞飞。”

令人痛苦的交流。

就是这种j不知鸭心事的交流。

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他自己也不会表达,只会喊我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他要什么,于是他开始有些焦躁的用力扯:“飞飞。”

我疼痛地看着他,他无辜而略有些急躁的看着我,伸手扯衣服的系带……

明白……

我赶紧制止他乱扯,把他抱下马,然后自己走开几步。

原来……

原来辉月也要……

身后有轻快的脚步响,辉月从后面扑在我的背上:“飞飞。”

听声音很欢快,当然了,方便后谁的心情都比方便前要放松和舒畅……

停止胡思乱想。看了下他的衣带确实系好了,然后再抱他上马。

这一片荒野走了三四天,辉月体禸 的真气行走渐渐明显了些。

在野地里找吃的其实不太难,只是辉月不爱r食。学着以前喂小空那样给他弄山菇和艹 菌,还有竹笋。

越走景致越是秀美,山峻林密,道路狭窄曲折。

辉月额上出了一层细汗,在阳光下密密的水光。我拿袖子帮他拭汗,他左顾右盼。

象个孩子。

他笑得愈开怀,我心头越酸痛。

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又有头痛的事情。

灵界这里不是没有人,可是大多的人,都用一种看贼似的目光看着外来者。

在小客栈里打尖,在农舍借宿,那种敌意满满的窥视,让辉月不安的缩进我怀中,不肯稍离。

即使是入眠,或者沐浴。

想着他从前那样爱洁,好不容易找了大桶盛了热水,可是他死死揪着衣襟不肯下水。

眉宇间有惶惑和惊恐。

我心中一痛,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留有对跳湖的记忆。

替他打散了头发,用水湿了,擦上皂角帮他细细的揉搓。

这些天他气se 好了很多,雪白修颀的颈子向后仰着,享受的嗯出声来。

象一只天真的猫咪,诚实的表达着所有感受。

我闭了一下眼睛,继续手里的动作。

然后帮他净身。

他还是惶恐,紧紧抓着我的手,身子不肯全沉进热水里去。

一个澡洗了整整一个午后。

把澡桶收拾出去,替他运功,接续经脉,没有悬念的,他又在真气的暖软中睡着了。

自从发现灵界的城镇上有娼馆和流寇,我就一直留意着,出外行路一定给他包裹得严密,戴好帷帽。

即使这样小心,料不到下马时大风吹得帽纱翻飞,还是让人看到他的面容。

要一间房,然后要了吃食和热汤。

辉月靠着我坐,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我手腕一翻,把双盈剑平平放在了桌上。

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稍有收敛。

se 欲的目光,象是要剥掉辉月的衣裳。

肆无忌惮的打量,从头看到脚,一点点细微之处都贪婪的注视着。

把他揽在怀中,辉月笑着看我一眼:“飞飞。”舀着热汤的调羹送到了唇边。

我食不知味的喝了口汤,想着今天夜里,一定没办法太平安稳。

晚上早早的上床,一天在马上劳顿辉月想必早累了,上了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半靠在床头,眼睛似闭非闭,两耳机警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还不到初更的时候,窗格上轻轻一响,窗纸被舔弄破开一个小d,一根吹管探了进来。

我心底冷笑。

se 胆包天的东西,连夜深人静都等不到,这么急的来送死么。

从吹管里幽幽飘散出来淡淡的白烟,我用早预备好的沾湿的布巾掩住辉月的口鼻,自己屏住呼吸。过了片刻,那吹管缩了回去,窗扇悄没声息的被向外拉开,一条黑影轻巧的从窗缝中钻了进来。

我眼睛眯着也并不妨碍我在黑暗中把那个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显然是老手儿,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脸上带着块蒙布捂住口鼻,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轻手轻脚摸到床边来。

下一秒他就无声无息的瘫在了地上。

我收回拳头,其实我不喜欢玩隂 的。

但是没办法,辉月白天一整天在路上身体已经疲累,我不想他晚上还要睡不好。

这个绝对不是第一个。

果然过了不多时,外面又有细微的声音。如果不是我全神贯注,大概只以为是风吹落了树叶的声音。

那个人在外面犹豫了一下。

他们做这种事情绝不生疏,肯定会闻到屋里屋外有淡淡的迷香的气味。

既然已经有同行来过,他再来可能也只是扑空。

但是犹豫的时间不长,他还是步第一个人的后尘,从窗户那儿翻进了屋里。

我想这些人一定都在暗中盯着这间屋子,既然没有人出去过,那么说明他们的目标还是存在。

这些人脑子都很好使,胆子也挺大,可惜不走正道儿,也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第二个人并不比第一人多难对付。看他们翻窗进来的动作,走路的姿态,弱点都很容易找到。

就算他再严密的防备,实力差着一大截这是事实。

第二个人同第一个一样,被我用脚尖勾着扫进床底。

辉月裹在被子里睡得香沉,身子轻轻动了一下,并没有惊醒。

这一夜过去床底共堆了五个人。不知道他们挤在那么小的空间里是不是睡得舒适,我半眯着眼过了一夜也不觉得太疲累,辉月理所当然是神采奕奕,比露宿野外那几天,看起来真是容光焕发了不少。

叹口气,把帷帽给他套上。

好端端的做什么长成这副相貌呢?没有高贵的身份之后,人人都会动歪脑筋。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星华在辉月背后偷偷跟我说,这个家伙倘若不是有那么高的本事和地位,早让人抢走当……

当什么他没说完,辉月一鞭子抽掉了星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词。

其实他不说,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也好行云也好……

心里象被刺了一下,给他倒了水喝了,买了干粮,装满了水袋。

靴子在马腹上轻轻点了一下。

有人在后面远远跟着我。

昨天晚上那些家伙还堆在我床底,他们对这种诡异的情势应该也有所顾忌。

可是还是se 欲大过恐惧。

还是不肯死心。

暖阳照在身上,辉月身子随着马的走动轻轻晃着。

然后我听到辉月轻轻哼歌。

没有什么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节奏,只是轻轻的,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我先是发怔,后来怀疑辉月怎么会还有以前的记忆。

但也许,只是一些破碎的印象吧。

那曲子缠绵低徊,辉月的声音很细,听起来有些象细细的鸟鸣,只是没什么底气。

没有听过的曲子。我轻轻揽住他,不着痕迹的看着左侧后方。

双盈剑左右摆荡,轻轻的两声脆响,将横s向马腹的暗器击开。

他们目标是辉月,暗器当然不会向他的身上招呼。s倒了马,离下个城镇还很远,动起手来胜算满满,这些人不是不会算计。

暗器被击开的一瞬,左边的树林中有人嘘溜溜吹了一声哨子,四五条黑影从道旁扑了出来。

我一夹马腹,速度一下子提快,有两个人扑了空,另两个手爪暴涨向辉月抓来。同时身后扑空的两人各挺兵器搠向我的后心。b

配合不错,不象乌合之众。

我头也不回,袍袖一卷,辉月的碎银鞭被我使出来也是随心如意。鞭子抽中人体发出扑的闷响,身后的人惨嗥着飞跌出去。鞭头象灵蛇一样回旋,倏忽间卷中了左边欲捉辉月那人的双腕,运劲一绞,那人身子失了平衡,身子下堕。右边那人的手堪堪要沾到辉月的肩膀之时,胸口被我的足尖轻轻豁了一记,一声不响的象块腐r似的重重摔下地。

只有那手被鞭子缠住的人还跟在马后,被奔跑的骏马拖曳着拉扯,身不由已被带离了适才埋伏的地段。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相信树丛中不会只有这几个人埋伏,起码那个吹哨做势的人就不在这四个人之中。

但是不过一刹那的功夫他们这四个人尽皆失败,后面的人不能不被震慑。

要的就是他们这个迟疑。

我迅速策马,蹄声中那片树丛被抛在了身后。

两耳风声大作,辉月因为适才的动静,揭开了帷帽的一点角向外看。

我柔声安慰:“没事,别害怕。”

他怯怯地一笑,向我怀中缩了缩。

马后面拖着的那人叫得极惨,我只听而不闻。

辉月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看我,又左右看看,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想是那惨叫的声音吵到了他,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堪堪跑出一大段路,我勒住马,抱着辉月下来,让他坐在树的荫凉之下。提着那已经被马拖得奄奄一息的家伙走出几步远,重重往地上一掷:“你们是什么人?”

那家伙气息微弱,哼哼着不说话。

我掣出双盈剑,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压,血珠子渗了出来,他哀哀叫了一声:“别别,我们是林城会的。”

我没有听说过,手上微微施力,那家伙骇得一动不敢动:“好汉,英雄,千万手下留情!我不过也是听命行事,跟好汉无仇无怨。就是你那位同伴,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骗三岁孩子么?有请客这样的请法?明明是想绑架还要说没恶意?

我重重在他背上踩了一脚,正踏在他伤处:“老老实实说,林城会什么地方?你们劫他又想做什么?”

那个人一边呻吟一边发抖,话说得断断续续。

听起来他也是小角se ,所知不多。但林城会据他描述,是灵界与弥新边界上的一个大帮会,势力错综盘结,赌与娼都一手把持。听得我心头火起,踩在他伤口上的脚难免又来回碾了几回。

只是有件事听起来不妥。

他们这种帮会另有一手联络方法,辉月那种罕见的容貌被他们瞧到,早就与前方的堂口通过了信儿。恐怕这一路前去不会太平,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使什么手段。而且前面正式进入了灵界之后,是到的肯定不是现在这种平庸货se 。

可气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也想连我一并掳了。

我对灵界所知不多,但以前也听星华提过,灵界中也有战力极强的,不弱于天人的武者。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鬼域伎俩。

心情变得极坏。

那个家伙涕泪齐下连声求饶,我厌恶的踢了他一脚不再理会。

辉月坐在树下,抱着膝睁大眼看我。

怀璧其罪。

辉月当初与行云并称帝都双璧,才貌双绝。

在现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美貌其实成了一种负累。

正午的时候歇了一会儿,辉月喝了几口水,干粮没吃几口。看着天上有些浮云来来往往,担心着下半天可能会有雨。野地里没办法停留,还是得加紧赶路。

没过多长时间天真的隂 下来,细雨霏霏。我是不怕雨的,用油布把辉月整个裹在里面催马向前赶,幸好没过多久,道旁有间废屋。

先把輝月抱下地來放在那屋檐下,把马拴好。

回头却看到辉月愣在那屋子门口呆呆的向里面看。脸上的神情极其古怪茫然。

我心头一紧,生怕屋里有些什么不妥,抢上一步把他身子向后拉一把,凝神向屋里看。

废屋里倒也干净,并没有遍地积尘蛛网。

屋角有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相搂抱着,衣衫半褪,肢体交缠,口中吟哦出声,竟然是在……

我一下子红了脸,也怪不得辉月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外面雨势渐大。

人家做的都不怕,我们看得倒是浑身不自在。

靠门口的地方,把油布铺在地下,让辉月坐下歇息。面朝着门外,看着细雨变作大雨,权当是屋里面两个人不存在。

雨声哗哗的作响,里头两个人分明是看到我们进来了,却只当我们不存在一般,纠缠如故。辉月听着那动静,极好奇的转动头颅想看个仔细,只是视线被我的身体挡住了看不清楚。

我觉得身体腾腾热气,不自在之极。

这两个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抱着辉月脸朝外,眼观鼻鼻观心,反正我们只是来避雨,不是有意来看这些。

雨没有停,后面两个人的声音倒是停了。听到悉悉簌簌的穿衣声。一个人吸着鞋子踢踢踏踏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雨下大了。”

我听而不闻,辉月倒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人一眼看到辉月,咦了一声,笑了起来:“哪里来的美人!成子,过来看看人家,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自夸了。”

里头那人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却没有起身过来。

我觉得脸上发烧,这两个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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