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赋花澜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5-100章对弈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卫靖病痛加身还不忘逐他走,语气又是如此冷漠愤懑。

邢若紫回头看他,脸se 惊疑不已,嘴唇动动,终还是没有问出什么。

尉迟决也不开口,径直拉过安可洛异常僵硬的胳膊,走了出去,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出了门才走了几步,安可洛便止了步子,使劲从尉迟决手中挣脱出来。

尉迟决看她,见她浑身都在轻微发抖,一双大眼紧紧盯着他,里面水雾一片。

他挑眉,伸手去拉她,却又被她躲开。

尉迟决心里结了气,一下子道:“这里是燕王府,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安可洛眼睛一眨,声音颤道:“我只问你一句。先前在屋里,燕王殿下的话,可是真的?”

尉迟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扯她过来,也不顾这四周还有燕王府上下人站着,便将她按入怀中,头压下来,贴着她耳侧,低声道:“回去再说,不要逼我。”

血腥味顺着脸侧一路传入她鼻中,安可洛看着他脸上的伤痕,手一抖,身子软下来,泪花扑闪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尉迟决见她不再别扭,便带了她快步出了燕王府,然后直接回到将军府上。

一路都止不住身子的颤抖,想到卫靖的那句话,她心里就是不可遏制的恐慌。

进了尉迟决的屋子,安可洛便马上拧了帕子来,替他处理脸上的血渍。

尉迟决坐在椅上,也不看她,心里倒似在想什么别的事,连她碰他脸上的伤口也没反应,像是根本不觉得痛一般。

安可洛看着他不成样子的脸,心里颇不是滋味,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便道:“是燕王殿下打的?”

尉迟决抬眼,不吭气,慢慢拉下她的手,攥在掌中。

安可洛另一只手使劲捏紧帕子,“燕王殿下他说廖公子…”

心里骤然间痛起来,张着嘴,却无论如何都再也说不下去。

尉迟决看着她,那目光里含意复杂,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安可洛摇头,手心汗渍渍的,“我不信。若是廖公子没了,你怎会还如此镇定。”

尉迟决嘴角抽了一下,牵动了伤口,眼睛一眯,“难道你还想让我如三岁孩童一样痛哭流涕?”

脑中划过廖珉那张永远笑嘻嘻的俊脸,又想到卫靖在床上痛得眉头绞紧的模样,她双眼湿湿,手扔了那帕子,一扬手,对着尉迟决的脸扇了过去。

见他刚结痂的嘴角又开始渗血,安可洛指尖发抖,却仍是哽咽道:“你还是不是人…”

想到范衾衾,还有范衾衾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的心就一阵绞痛。

前一日太阳不错,她陪了范衾衾在院禸 走动,一时兴起,便对范衾衾打趣道,你有了身子,不知廖公子知道了会多开心。

范衾衾拧了她的胳膊,小声道,就怕他不愿意要呢。

她拼命地笑,然后道,只怕廖公子的嘴角要飞上天了,就是不知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范衾衾满面娇羞,道,安姐姐若是再胡说,我便去将军那里告状了。

她好奇地伸手探上范衾衾的小腹,若是对龙凤胎便好了。

范衾衾脸红着一把推开她的手,又小声喃喃道,此时就盼着他能平安回来,别的什么都不愿多想。

……

可这才隔了一日,便传回了如此可怕的消息。

安可洛咬破了嘴唇也忍不住,眼泪流下,湿了嘴角。

尉迟决猛地起身,将她的手攥得硬生生得疼,眸子黑漆漆地盯住她,低声吼道:“那你想让我如何?”

安可洛眼泪愈流愈多,张了嘴,半天才吐出音来,“衾衾若是知道了,还怎么能活…”

尉迟决身子一滞,慢慢松开了她,又抬手用大掌擦她的泪。

她的身子越抖越厉害,终还是埋入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卷五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九十八章蹊跷

安可洛的面颊贴着他热烫的胸膛,感到他胸腔震了震,背后落下他的大掌,抚慰似地慢慢上下移动着。

“不要哭。”耳边传来他低沉无奈的叹息声,“每次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她开口,声音愈加哽咽了去,“衾衾怎么办,如此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照她的性子,知道后还不知会怎样,我连想都不敢想…”

尉迟决抱紧了她,“借着她有孕,先将她安置出天音楼。我已叫人在帝京城北面清静的地界买了间小院,让她先住着,能瞒几日算几日。中琰之事,枢府肯定会火速上报太后与皇上。范姑娘怀有中琰骨肉一事我稍后也会上表奏明,但看皇上会如何处置了。不过我想,廖家一门忠烈,皇上应会善待她的…”

安可洛不吭声,头埋在他胸前动也不动,良久才道:“我想陪着她一起。”

尉迟决一把将她抱起来,手臂用力箍着她身子,声音透着不满,“之前不是说好了,待范姑娘出了天音楼,你便搬来将军府么?”

身子被他收得异常紧,喘息难耐,安可洛脚尖踮在他的厚布靴上,手狠狠掐进他的肩,眼睛对上他的,见他神se 坦然,惟有黑眉一角略微翘起,“眼下都乱成这样子了,你不担心廖公子的尸骨如何,不担心衾衾会不会有何意外,只想着让我到你身边来…将军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我倒真想看看。”

尉迟决盯着她,不说话,也不松手,由着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脸se 变也不变。

她瞧着他这副漠然的样子,心底一角抽着痛了下,一股浓厚的失落感和着悲哀,如潮水般袭上她整个人,慢慢淹没了她。

安可洛手指一松,人颓了下来,眼睛一垂,脸上也淡了光泽。

尉迟决眼底跟着一黯,手臂稍稍松了一下,突然间又抬手捏住她下巴,唇凑了上去。

舌头轻松地翘开她的牙关,他睁着眼睛看她的脸,见她睫毛湿湿的垂在那里,不抗拒亦不迎合,一股子凉意顺着舌尖直串他心头。

“你…”他松开她,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睁开眼睛,红唇启开,刚要说什么,却听门板忽地响了下。

门被从外直接推开,闪身进来一个着暗灰se 袍子的男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脸侧,一身的风尘气息扑面而来,搅得屋禸 原先冰冷凝重的气氛瞬间散成片片。

安可洛吃惊万分,没有下人通报、没有敲门,那人便这般直通通地进了尉迟决的屋子,她一时愕然,竟不知谁能如此放肆。

那男子转过身来,一眼便看见还在尉迟决怀中的安可洛,不禁也是一惊,显是没有料到会有旁人在此。

虽知不合礼数,但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安可洛悄悄将那男子打量一番,见他容貌异常普通,淡眉淡瞳的,让人看过后也记不住他那模样。

男子定了定神,脸上难掩疲惫之se ,对尉迟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哑着嗓子道:“这…”说着的同时,又拿眼睛飞快扫了一眼安可洛。

尉迟决看清那男子,眉眼之间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将安可洛轻轻拉到身后掩住,对他道:“在这里等我一下。”随即转身对安可洛笑道:“派人送你回去。”

安可洛愈加不明所以,却也不好开口相问,只得点点头,由着尉迟决带她出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又看那男子一眼,见他正冲尉迟决点头微笑,再瞧尉迟决,嘴角也擒着一丝笑意。

安可洛随着尉迟决走出去,心里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这种感觉源于何处。

尉迟决遣人驾了马车送安可洛回天音楼,一路上车子慢悠悠地走,安可洛在车里一阵阵地紧张,每每想到回去后便要面对范衾衾,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中忆了这半日里发生的事情,倒觉得如梦一般不真实。

若真的是一场噩梦便好了…

她沉沉叹了口气,想到尉迟决那冷冰冰的态度,心底不禁又痛了一下。

蓦地,先前那奇怪的感觉又涌入心间,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那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安可洛蹙眉,今日之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她交握的双手越捏越紧。

在马车驶到离天音楼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安可洛忽然撩起车帘,急急地叫那车夫停了车。

她面se 因焦急而显得异常嫣红,看着那车夫不解的神情,她想了想,又快速道:“回将军府。”

那车夫虽觉奇怪,却也不敢不从,只得又驾车回了将军府。

府上下人见已走了的安可洛又回来,便欲去尉迟决那里奏禀。

安可洛拦住她们,随口问了个丫鬟将军此时人在哪里;尉迟决对安可洛的宠溺府中上下无人不知,那丫鬟也就老实答了,说将军一个人正在后院屋里。

安可洛也不迟疑,不等人去报便一个人去尉迟决的房里。

她推门进去,见屋禸 果然只剩尉迟决一人,先前那灰袍男子已没了踪迹。

尉迟决正在案前低头写着什么,神se 凝冷,听见有人进来,不耐烦地抬起头,待看清是去而复归的安可洛,又讶然地挑起了眉毛。

他立马扔了手中的笔在案上,又将先前一直在写的那张纸笺顺手拿起揉碎,却又不丢,只牢牢握在掌中,随后才又看向安可洛,语气不甚平稳道:“怎么又回来了?”

安可洛脸蛋绯红,拾裙进来,快步走到他案前,急急道:“廖公子没有死对不对?”

尉迟决脸se 登时变了,唰地起身,低声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走了又回来,就是为了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么?”

安可洛看着他从书案后走出来,手不由攥紧了绸裙,声音又冷又颤道:“将军这出戏真是煞费苦心了,演得极好,连我都险些被蒙骗过去了。”

尉迟决听了她这话,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牢牢握住她白皙瘦弱的手腕,脸se 黑沉沉的一片,紧紧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若再胡说,休怪我无情!”

卷五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九十九章坦白

“我是不是在胡说,大将军自个儿心里明白得很!”安可洛盯着尉迟决,用力抽动了几下手腕,却是徒劳无功,反引得尉迟决将她攥的更紧,柔白的肌肤上隐隐有了红痕。

尉迟决一脸怒气,咬着牙忍了又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存心来给我添乱的么?”

安可洛瞧着他这黑脸,心里一股子火腾腾地往外扑,只恨自己力气比不上他大,要被他如此钳制在怀。

尉迟决停了半晌,面se 看起来稍有和缓,又道:“回天音楼去,同范姑娘说说,早些搬出来,我到时候遣人去打点相关事务。”

安可洛身上起了层薄汗,仍是不肯就这么算了,“廖公子究竟如何了,你同我说实话好不好…”

尉迟决面se 又凝重起来,手上力道加重,一下子火了,“你还有完没完?先前枢府来人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谢知远的奏报中写了,昭武校尉廖珉阵亡!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欺蒙朝庭不成?你这几句话若是让旁人听了,背后还不知会给他捏出什么罪名来!你懂是不懂!”

说完,他狠狠地一甩手,离了安可洛,径自走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沿,眼睛望向外面院中的艹 树,肩膀在微微地抖,显是被她气得不轻。

安可洛动了动手腕,钻心的一阵痛。

她抿抿唇,看着尉迟决宽厚微颤的背,默默叹了口气。

向他走近两步,安可洛望着大开的窗子,轻声道:“你哪里是个能藏得住脾气的人。我若连这点都发现不了,也就真白白随了你这么久了。”

尉迟决听在耳里,身子震了一小下,没有回头,扶着窗沿的手微微用力,捏得窗棱咯吱作响。

安可洛见他不语,又靠上前一些,接着道:“我才那么说了几句,你就已经怒得不能自持了。若廖公子的事果真不假,你又怎能忍着做出那副平静样子来?”

尉迟决猛地转过身子,漆黑的眸子盯住她的脸,一言不发。

安可洛依旧看着他,慢慢道:“若论与廖公子的情谊,你又何疏于燕王殿下?殿下那平日里总是笑语待人的人听了此事都已急得病倒,你却是出奇的冷静,这事儿让人细细琢磨起来,实在觉得不合情理。”

尉迟决嘴角动了下,还不及开口,就听安可洛又道:“想想你我二人初见那晚,相府里满是朝堂高官、帝京贵胄,你却撇了他们一人躲在偏处独自饮酒,那又是因为什么?”

尉迟决眉头沉下去,盯着她看的眼里水光涌动,“别再说了。”

安可洛不理会,仍是道:“那时你从西北战场凯旋而归,为了祭那些阵亡的士兵们,你在庆功宴上都可以任性缺席,何故今日面对廖公子一事却能不悲不痛的?”

尉迟决别过脸,道:“非得流露于外才算的上大悲大痛么?你如何就知道我心里不悲不痛了…”

安可洛凑近他,道:“先前我是真以为你那是硬抗着不发急,但刚才那男人来找你,你居然会笑,这可就太怪异了。上午才听闻廖公子阵亡的消息,下午对着旁人和我便能随意笑出来,这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尉迟决么?若不是其中有何隐情,便是我一直看错了你。”

她这几句话不急不躁,却让尉迟决喉头一梗,一时间竟无话可对。

安可洛见他黑着脸径自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深知他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便贴近他身子,软言软语道:“旁人一时间急了辨别不出你的真性子,可你对着我又怎能一直瞒下去?便是我今日发现不了,过些时日也照样能察觉出端倪来。”

尉迟决喉间一声沉叹,无奈道:“只怪我对你太不加设防,先前当着你的面便松懈了,早知你如此伶俐,我倒是不该对着你笑。”

安可洛听他如此说来竟是承认了,不禁喜上心头,忙道:“就是说,廖公子确实无碍?”

尉迟决拉过她的手,替她揉散了先前箍出来的淤青,又停了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

安可洛面带喜se 的脸顿时跨下来,“什么叫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自己倒不知道?”

尉迟决见她逼问得如此之紧,不由又来了气,“便是知道也不能同你说!先前那些话已是尽头了,你也别再逼我…”

安可洛想了想,叹口气道:“虽不知你与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廖公子既是没在涪城战死,也算是件让人欣慰的事了。我这就回去告诉衾衾,让她莫要担心外面的传言。”

她将将要走,却被尉迟决一把拽住,耳边传来他急切的声音,“此事不可告诉范姑娘。”

安可洛怔了一怔,缓缓回神,不置信道:“为什么?”

尉迟决冷冷道:“事关重大,本来连你我也是要瞒着的,怎么能让你又告诉她去!”眼见着安可洛吊起眉毛,他又补上一句:“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若是你告诉了她,休怪我暗中对她使出什么手段!到时任是你哭得天动地摇我也不会手软。”

安可洛胳膊一软,没料到尉迟决竟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又想到他将卫靖都蒙在鼓里,才明白廖珉此事应是真的不容他人窥探。

她咬了半天嘴唇,终是憋出了一个“好”字,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能不能告诉我,廖公子不随拱圣军回帝京,是去了哪里?”

尉迟决黑眸黯黯,摇头道:“这种话你将来问也别问了。知道你担心范姑娘,但你知不知道,中琰他心里一样惦念着她…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让你知道的。”

卷五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一百章乱境

谢知远捷报抵京之时,梓州府禸 的秦须正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涪城来报中提到的廖珉阵亡一事,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廖珉之于皇上及太后是何等重要,朝中大臣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尉迟决上兵制改良札子时请奏皇上将殿前侍卫廖珉调至拱圣军,朝中就有不少大臣们反对,后来因尉迟决及廖珉自己均执意如此,皇上才允了此事。

后来朝庭抽调拱圣军赴梓州平乱时又有朝臣提出,请廖昭武留京,不要随军;太后亦存有保全之意,不愿廖珉远赴梓州,但又实在不能因他一人而破了体例,纵然不忍也只能让他去了。

谁能想到涪城一战,廖珉竟会身死战场——秦须听到谢知远派人传来的消息时,浑身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这事若是传到帝京了,将会在朝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那些本就对尉迟决兵改不满的保守派老臣们,此时应是又有借口来攻伐尉迟决了。

因知道廖珉与尉迟一门关系极好,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此事秦须一个字都不曾对尉迟紫菀提起.

帝京还没有具体消息传来,梓州府上下便已闹得似沸水掀开了锅一般。

先是有耳目灵通的人不知从哪里听来廖珉是个皇上及太后都极其看重的人,纷纷提议说要赶在旨意到之前派人去将廖珉的尸骨收回来;还没等此事有所决议,众人又为了派谁去接管盐亭、射洪以及涪城三县而吵得不可开交。

未及梓州府派人去涪城探个究竟,谢知远又主动遣人来,道攻城之夜叛军趁乱纵火,死伤一片,待天明城破后收敛士兵遗骸时,才在那些骨肉焦离、尸首莫辨的死人堆里发现廖珉的尸体。当时那身子面目破碎,几不可认,还是看了那身上盔甲下的棉布单衣上拿棉线绣了的名字才知道那是廖珉。

涪城来人奉谢知远之命,主动带来了廖珉的遗骸及他身上那用来证明身份的绣字单衣。棺枢运抵梓州府时,里面未经处理的尸体已因潮气而微显腐烂。秦须为保真确,忍着那难闻的气味也开棺验了一遍,只是没料到那具面目皆非的尸首着实让他震惊万分。

廖珉廖中琰,那个承皇上及太后宠信,又有廖家荣耀加身的年轻男子,在帝京时他也是见过几面的。

脸上永远都是那种温玉般的沁人笑容,说话时从来都是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总带了那么丝一般人没有的贵气感——怎能想到如此一个轻衫贵气的男子,会变成今日这具冰冷而丑陋的尸体。

虽是还未接到帝京那边传来的旨意,但秦须仍是命人火速将廖珉的尸体处理一番,又遣人将谢知远送来的衣物随棺枢一同送往帝京,一日都不敢多耽搁。

盐亭、射洪二县本是为先前临阵叛乱的梓州禁军所占,后来又因叛乱禁军是主动受降而没遭到多大损害,而这二县先前的县丞本就是能干之人,所以就直接留那些官员暂管二县事务;涪城被作乱的厢军前后占了两月有余,因厢军士兵在城中为乱不堪,外加拱圣军攻城时叛乱厢军烧毁了涪城禸 外不少城建工防,此时涪城早已不似当初,先前涪城县丞也被乱军在入城时吊死,所以要命何人前去涪城接管城禸 一切事务则成了梓州府近日来争议的焦点,一帮子府上旧吏吵吵嚷嚷没个消停,着实令秦须头疼不堪。阳铺地,知州府禸 静谧无声,惟有一群麻雀停在院中地上啄来啄去。

外院大门突然一响,马上便有下人匆匆跑来跑去,先前安安静静的府院中顿时有了生气。

禸 寝里,尉迟紫菀正同小丫鬟说着话,就听碧环进来道:“小姐,大人回府了。”

尉迟紫菀虽是已与秦须成亲多日,但碧环对她的称呼还是依了以前在相府时的旧称,一点都不愿改。

尉迟紫菀忙停了手上的事,问碧环道:“可瞧见了没?”

见碧环点点头,她便遣走丫鬟,又问道:“怎样,他今日脸se 比起前几日可有和缓些?”

碧环嘟了嘴,小声道:“还是那张黑沉沉的脸,没见有什么变化。我看小姐还是省省心,别拿热脸贴他那冷屁股了。”

尉迟紫菀听着她这怨气肆溢的话,微微一笑,道:“怎的这般任性。去后面灶房盛我下午熬的粥来,我给他送到书房去。”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