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萧正倒觉得白无瑕虽未与叶玉华喜结连理，如今能以僧尼身份相互切磋，也不失为一种另类幸福。

有龙隐山，听凤长鸣，这等悠闲，只怕不是那些山下看热闹凡夫俗子所能领略吧？

略微想象了一下这两位邻居自在生活，萧正唇角不由自主泛起一抹微笑：“丈母娘您真是好境界。”

叶玉华罕见回头白了萧正一眼：“想什么呢？”

萧正笑了笑，鼓起勇气问道：“想问您个问题，但又怕您生气。”

“若生气，便是罪孽。”叶玉华笑道。“尽管问。”

“这些年过去了。您还有恨吗？”萧正试探性问道。

“为何恨？”叶玉华动作流畅地准备着食材。

“为过去。为人生。”萧正故作禅意，其实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缓缓道。“为他。”

叶玉华莞尔笑道：“你是说为林朝天吧？”

她说得轻松，脸上挂着恬淡笑容，丝毫不像有过巨大恩怨。

萧正见她境界高深，当下也不再遮遮掩掩，点头问道：“嗯。就是林叔。您还怪他，恨他吗？”

“为邯恨？”叶玉华抿唇而笑，缓缓说道。

“他毕竟曾经做过一些对不起您事儿。”萧正心虚问道。

“一人有罪，众生皆为同谋。又有何对不起？”叶玉华意味深长说道。“况且，若不经此事，你现在也许就是讨厌，而喜欢他。而，也许就是你眼中林朝天。”

“一人若伤你，既害你，亦帮你。只论因果，不论对错。”叶玉华说得轻巧，却是她花了二十年才悟出道理。而至于是否对，又是否合理。谁在乎呢？她只修己，不度众生。佛在心，在口，却不在苍生天下。

萧正听着叶玉华大有禅意言论，心中谈不上有何高见解，却也依稀明白了点什么。当下点点头，说道：“虽然不明白，但听得很舒服。”

“你若听明白了。反倒不明白了。”叶玉华温婉一笑，说道。“后山风大，你去叫她回来吧。”

萧正点头道：“好。这就去叫她。”

走了几步，萧正又忍不住跑回厨房，挠头说道：“丈母娘，你之前送佛珠被捏碎了。能不能再送一颗？”

叶玉华美眸中掠过一抹微笑，道：“朋友送一颗，女婿当送一串。下山时送你。”

萧正眉开眼笑，狠狠点头。

看，丈母娘既满身佛性，又一身烟火气。是不是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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