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让自己定义更具说服力，萧正面无表情续了一支烟，不疾不徐说道：“杀过江龙那天晚上，用光了事先准备三把刀。第一把砍进他一个小弟腿骨中，来不及拔出来。第二把刀因为用力过猛，被砍断了。第三把刀直接捅进了过江龙心脏。把他胸口捅出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了一地。”

萧正缓缓抬起头，望向瞳孔剧烈收缩林画音，说道：“这就是过去。”

林画音彻底懵了。

瞳孔中闪烁出无数光彩，纷乱之极。

她双手捧着酒杯，紧紧攥着，一寸也不敢松开。她咽喉仿佛痉挛了一般，胃部翻江倒海，娇躯上渗出细密汗珠，呼吸紊乱而急促。

她得到了萧正坦诚回答，但她一点也不满意，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没有问过，萧正也没有回答。

因为萧正回答，她根本接受不了！

她颤抖着举起酒杯，想和一口啤酒润润嗓子，润润苦涩嘴巴。可当她仓皇喝了一口啤酒之后，却又尽数喷了出来，毫无淑女形象，一点儿也不符合她往日作风喷了出来。

扑哧！

一口带着泡沫啤酒喷在了萧正脸上，打湿了他头，也熄灭了他香烟。气氛压抑到极致。

“对不起”林画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作出如此不雅行为，连忙向萧正表达歉意。“不是故意。”

“理解。”萧正抹掉脸上水渍，咧嘴笑了笑。“这只是你正常反应。”

林画音脸se 复杂，竟无言以对。

是了。

坐在她对面，是一个罪恶滔天杀人犯，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刽子手。她再富有，再冷静，也终究只是平凡世界里一个女人，她又如何能保持足够镇定，来对面这样一个男人？

此刻她坐立不安，脸上流露出异于往常神se ，鲜红嘴唇轻轻抿着，努力控制那略显僵硬娇躯，冷静问道：“你读书好，作为军人也十分优秀，就连在道上混，你也能混出名堂。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毁掉自己前程？”

这一次，轮到萧正吃惊了。

他本以为林画音会和林小筑一样，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害怕，逃避，甚至是谴责。但她没有。她只是用一种极为认真态度询问他，为什么要放弃大好虔诚，一次又一次放弃。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珍惜所拥有一切么？

萧正抽了一口烟，表情微微凝重道：“什么是前程？前程要用什么来证明？财富？地位？亦或是，女人？”

萧正笑了笑，漫不经心说道：“也许没什么上进心，有口饱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就不会再去刻意追求更多东西。金钱地位对而言，远不如一碗红烧肉来得诱人。当然，如果你觉得放弃了更好前程，更美好未来，是不同意。因为到目前为止，对生活状态是很满意。也许放弃了当医生或者律师机会，但经历了两年部队生涯，在部队里生活，学会了自强，学会了什么叫做勇敢，同样学会了担当。当然，也不为一时冲动而被部队开除而难过。如果没有离开部队，没有杀人，也不会漂洋过海，去一座完全陌生城市，过一恫许寂寞，但绝不孤独生活”

“如果好好读书，如果在部队刻苦努力，如果留在海外，如果不回到明珠。怎么会认识你？怎么会住在你家？怎么会和你坐在一起吃火锅？”

“每一个决定，大部分人都是不同意，反对。但凭什么要听从别人意见去过不喜欢生活？又凭什么按照别人想法去活？不觉得生活很辛苦，也不觉得生活有多难。很享受现在每一天，因为它让感到充实，感到满足。”

林画音默默聆听，由始至终没有出声。她禸 心慌乱与不安逐渐平息，她不再逃避萧正眼神，哪怕她娇躯上已渗出了一层冷汗。她赞同萧正说法，也惊讶现，萧正和她生活态度，实在是太像了。